普天之下,只有皇帝才手握乾坤,獨斷專行。
朱厚照細細想下去。
可是……如此繁雜的事務,皇帝已無法處置了,只怕勤政的太祖高皇帝再生,怕也無法處理當下之事。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大多數的批紅權力送到臣子們的手里。
只是……重點來了,臣子們如何才值得信賴呢?
倘若出現了王莽,出現了曹操,又當如何?
朱厚照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下意識的想到,若是放權,就必須得理清皇帝應當抓住哪一部分的權力,能給內閣的……將又是哪一部分的權力。
獲得了批紅之權的內閣……亦或者是其他人,又當如何去制衡他們,令他們無法作亂。
朱厚照其實很清楚,自己遲早是要解決這個問題的!
下意識的……
他覺得口中饑渴,于是道:“來人。”
“奴婢在。”
此時,躡手躡腳進來的,竟是個面生的小宦官。
朱厚照皺眉:“劉伴伴呢?”
“方才告假了。”
“病啦?”
“劉公公的干爺爺回京了,他……他告假去拜望。”
朱厚照舒了口氣。
人有孝心,還是好的。
朱厚照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那么周大用呢?”
“他也告假了。”
朱厚照眉一皺:“沒聽說過他竟也是老方的孫子?”
“不……”小宦官可憐巴巴的道:“周公公他……他……他是劉公公的干兒子,因而……論起來,他是攝政王殿下的曾孫。”
可這還是不對勁呀!于是朱厚照:“陳煌,吳喜,江大遷,他們……”
他一連的報出了許多個名字。
小宦官張口想說點啥。
朱厚照倒是突的擺擺手:“罷了,你不必回答,朕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們一定不是老方的曾孫,就是玄孫,那么……”
朱厚照凝視著這小宦官,眼中多了幾分考究之色:“那么你呢,你咋不是?”
這么一問。
這宦官頓時要哭出來了!
感覺自己經歷了當初被閹割時起的第二次侮辱啊!
他苦著臉,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夠不上,奴婢既愚笨,又不曉事,資歷還淺薄,他們……他們不帶奴婢玩兒的。”
朱厚照呼了口氣,竟是覺得哭笑不得。
可隨即……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難怪老方這狗東西一回來就心急火燎的要請辭,只怕這個時候,他是怕的要死,早恨不得躲起來了!哎,他把朕想的太輕了,朕用他,就不疑他。”
接著,恢復了少年的姿態,唧唧哼哼起來,口里念念有詞。
見這小宦官還跪著,便道:“去給朕斟一盞茶來,趕緊吧。”
小宦官笨手笨腳的站起來,忙去斟茶,戰戰兢兢,手忙腳亂的樣子。
這令朱厚照終于意識到,為啥這宮中上上下下沒人帶他玩了,這人腦子有點問題呀。
朱厚照不再理會他,繼續托腮,陷入沉思,想著剛才還沒想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