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擊騾隊的土匪已經停火后撤,隱蔽在路基下的學生們也被幸存的游擊隊員拉上公路,看著死傷的同伴和損毀在爆炸中的大車,學生中已經有人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孫慧卻一直極目遠眺在尋找剛才的那個年輕人,“啪”遠處坡地上再次響起的槍聲令這群剛剛脫險的學生們駭的再次趴伏在公路上,還活著的幾名游擊隊員中已經有兩人拎著步槍奔向傳來槍聲的地方。
半邊臉上滿是血跡的松本跑的很是辛苦,整個小隊里身形最是肥胖的就是他,每一次的新兵訓練中,松本都會是落在最后的那一個。
可就在剛才,一粒擦過松本脖頸的子彈擊碎了小次郎的腦袋,噴灑在臉上的熱腥血漿卻使得松本瞬間身輕如燕。
只是有些可惜,松本沒能長時間的保持住這種狀態,他再一次被落在了最后。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精神崩潰以至于一直不停哭嚎著的松本扔掉了步槍、扔掉了掛著彈盒的腰帶、扔掉了背囊,渾身上下也只剩下一只水壺和一柄刺刀。
不顧一切扔掉負重的松本再次快了起來,很快,氣喘吁吁的他便追上了同樣氣喘吁吁的土匪們,看到松本輕裝上陣的樣子,其他的土匪也開始跟著扔掉身上礙事的雜物。
“啪”跑在最前面的土匪老四應聲而倒,松本幾人不由得心中大駭,尤其膽小的松本更是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啪”一個舉槍試圖還擊的土匪仰面翻倒,從遠處射來的子彈精準的在他胸口鑿出一個透明窟窿,而縮躲在灌木叢中的松本卻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和情緒,并伸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會發出聲音而招來殺身之禍。
灌木叢外的槍聲一下接著一下,松本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到那些和自己短暫相處的土匪們一個接一個的中彈倒下。
在贊嘆追兵槍法精準的同時,松本也暗自祈禱自己別被追兵發現。行走在野地里的索索聲終于來臨,在這一刻,原本慌亂不已的松本卻發覺自己突然變得異常冷靜。
慢慢抽出腰間的刺刀,松本在調整姿勢將一條腿屈伸在身下的同時,也反握了刺刀讓刀刃貼著小臂。
最先出現在松本視線中的是一雙破爛不堪的布鞋,而后是一條滿是破洞的褲子,順著褲子往上看,松本不禁大吃一驚!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的追兵卻恍然是個衣著破舊的年輕小子。
手中平端著步槍的年輕人似乎很是謹慎,手指更是一直沒有離開過步槍的扳機,槍口更是隨著視線的移動而移動著。
“納尼?”當松本看到那年輕人正面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年輕了一些,看著也就只比松本認識的高中生稍稍大一些而已。
許是因為松本心中的震驚使得呼吸聲變的重了些,距離灌木叢數米遠的年輕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同時把槍口指向松本這邊。
桂天寶突然對游擊隊長胡山說道:“胡隊長,你帶學生快快離開,我與段澤宇二人殿后。”
胡山瞧著桂天寶兄弟二人一眼,說道:“桂天寶,你們帶學生撤吧!這一路多謝二位照顧,以后用得上我們的話,我們絕無二話。”
桂天寶笑了笑,看著躲在那里的孫慧一眼,說道:“胡隊長,你們有本事,帶著學生離開,我們兄弟二人是江湖中人。死無足惜的,今日與你們游擊隊一起作戰,也是大快人心,后會有期!快走。”
胡山想了一會,點頭的說道:“桂天寶,如果這一劫過去,你們兄弟去往何處?”
“大都市上海灘!”一邊的段澤宇突然說道。
胡山看著桂天寶二人,笑道:“好,后會有期!不過這土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