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塵迎著離皇的目光并沒有絲毫絲毫的躲避,只是依舊冰冷的問道。
“不該!父為子綱,寡人要讓他死他就必須死,你用著一堆破石頭砸了寡人二十五次的臉面,你有什么資格恨?
你沒有資格恨,你應該感謝寡人,感謝寡人當年沒有殺你,感謝寡人這么多年只是把你幽禁,并沒有取消你錦衣侯的封號。”
離皇低沉的聲音在林若塵的耳邊響起,那裝著二十五顆石頭的袋子也被離皇仍在林若塵的腳下。
“那是你需要那三十萬依舊忠心于我的幽云大軍,你需要幽云二州維持邊境安定。
我原本打算等待二十五年,等著你肢解有云三十萬大軍,等著那一尺白綾,等著皇室地嫡系一脈全部死絕。
可笑等來的是一紙召我回皇都的詔書,我真的沒想到你還會把我找出來做一顆棋子。”
林若塵幽幽說著,彎腰拿起袋子,把散落在地上的一個個石子裝進袋子之中。
離皇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林若塵干著眼前的一切,表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說句實話,我低估了他們對于我父親的忠心,同樣低估了你的格局。
我十六年來,每一次在扔出石頭的時候總會糾結一下,我希望你能夠惱羞成怒給我一個痛快,也在害怕一柄明晃晃的戰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是十六年我看到錦衣侯府從繁華到破敗,你知道我從來沒有修過一次院子,只有每年的那一天扔出石頭的時候我心中才會感到那么一絲高興。
我又活了一年,并沒有人因為我而死,那種感覺真的很高興,很輕松。”
林若塵走到桌案面前狠狠的把手中的袋子砸在桌案之上,目光通紅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離皇。
“說吧!都說出來,讓寡人看看你與你那死去的父親到底是不是一樣!”
離皇手指指著林若塵冰冷的說道,似乎林若塵的話語在他的內心中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林若塵對著離皇慘然一笑,雙手緊握,冰冷的話語之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
“你知道嗎?當我離開錦衣侯府的時候,那座破敗的侯府給我什么感覺嗎?
它讓我感覺到原來,那座破敗的侯府對于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是不是很可笑?一座幽禁自己十六年的府邸竟然給我一種最安全的感覺。”
“果然沒有起飛的雛鷹,永遠喜歡活在比人的庇護之下。”
離皇打斷林若塵的話語,看著林若塵的目光中充滿失望。
此時陷入憤怒之中的林若塵近乎瘋狂的說道。
“所以我在我父母牌位面前燒圣旨時說了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然后踏出那扇我十六年未曾打開的大門。”
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讓離皇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的朝著林若塵看去,冰冷的目光中充滿殺機。
迎著離皇目光中的殺機,林若塵沒有絲毫的退讓,嘲諷著說道。
“感覺到了諷刺是吧?沒錯,這就是在諷刺你,大離皇朝最偉大的離皇。
為了那三十萬大軍和他們身后的家庭,我愿意來這皇都,愿意成為你手中棋子。那是因為父債子償,我必須帶著他們活下去。”
離皇已經拍到林若塵頭頂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中的殺機也緩慢的消散,他仿佛看到曾經那個在他面前揮斥方遒,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一甩衣袖,離皇轉身背對著林若塵,語氣平靜的說道。
“還有要說的沒有,沒有的話給寡人滾。”
“還有一句,那就是你永遠是一個孤家寡人!”
說完林若塵直接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離皇突然裝神拿起桌案上的袋子狠狠的砸在御書房的墻壁之上,指著林若塵背影憤怒的說道:“你這個不孝之孫。”
林若塵停了一下腳步。
離皇看著林若塵停下腳步,顫抖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之中突然露出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