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上門，眉眼中有一絲難過。
“陛下。”他站在床邊，輕聲呼喚。
那只腳收了回去，里面的人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陛下，你得起來了。”男人的語氣里很是無奈。
“文城！你吵什么啊！”
周若余的聲音一出來，粉絲們都尖叫起來。
他終于露面了，蓬松的頭發，迷離的雙眼，還有敞開的胸膛。就算再頹廢，也沒辦法掩蓋他那驚天動地的顏值。
“今天，我們必須走了，這里要改成景點了。”文城緩慢地說，生怕自己說得太快刺激了眼前的男人。
“你說什么！這是老子的寢宮！王宮懂不懂！換作是過去，你一個外臣，可沒資格來這里！”常建瞪大了眼睛，他發怒的時候還能見到些許王霸之氣。
“陛下，”文城搖了搖頭，終于是鼓起勇氣提醒道：“大武亡了！這里已經不是王宮了！”
“滾！給我滾出去！”
常建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把文城給踹倒在地。他那一雙眼睛因為憤怒都充血了。
“陛下，”文城慢慢地爬起來，擦了擦身上的灰塵：“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京都的司令已經通知了，今天我們必須搬出去！要不然的話……”
看到文城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常建就更加不悅：“要不然就怎么，他要把我趕出去不成！”
“他是這么說的，”文城撓了撓頭：“他還說，你現在只是個普通市民，如果賴著不走，還會罰款的。更嚴重，說不定還得坐牢。”
“坐牢！坐牢？”常建終于站了起來，他不小心踩到了酒杯，差點摔了下去。“你看，如果是從前，早就有宮女和公公來伺候朕了。我不知道坐了多少年的牢了！說到底，我這皇帝，名存實亡多少年了！”
“陛下，”文城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可時代變了，我們只能順應時代。等出去之后，咱們可以去做生意，好歹能活命。”
“變了，是啊，早變天了！”常建搖搖晃晃得，跟喝醉酒了一樣，走到了鏡子前面。“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丑。如果你姐姐在的話，她肯定得數落我了！”
這一次文城沒說話了，他木訥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剛剛那句話觸動了他某個開關一樣。
“你怎么不說話了？”常建譏諷地笑了一聲，“你說她怎么這么狠心，扔下我一個人就走了！我一個末代皇帝，連個末代皇后都沒有！”
“陛下，”文城的聲音很是低沉，有些哽咽：“皇后她，她是被您關林冷宮，自殺的……”
“是，她是自殺的。”常建并沒有生氣，他的心似乎早就冰冷了。
“我被那些叛賊帶走那些天，她和朕的將軍上了床，我難道不該把她關進冷宮！我沒殺了她，都是便宜了她，便宜了你！我就應該，滅你們九族！”
“陛下，”文城苦笑一聲：“她都死了，說這些也沒用。有吧，我叫了車夫在外面等著呢！我在西門租了個公寓，司機說了，家具都會給我們買的。到了那里，就開始過普通人的生活，不也挺好的？”
然而常建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撫摸著每一個曾經璀璨如今吃灰的家具。
朗聲道：“文媛！伺候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