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隨處可見散落的石塊、碎裂的雕塑,銹蝕的金屬,幾十米寬的道路表面被樹根撐裂,高大的建筑被藤蔓纏繞著,從陽臺,窗戶里冒出一叢又一叢綠蔭。
“咕唧。”
林牧猛地轉頭,發現自己走過的這扇門背面中心處生長著大量如泥鰍般的觸手,相互蹭動間發出“嘰咕”的聲音。
它們四周原本似乎被一圈黑色紋路與鐵鏈組成的裝置困鎖著,只是因為林牧,這負載于門上的裝置徹底損壞了。
“咕嚕。”
幾聲輕微的“嘭”聲后,鐵鏈徹底被掙斷,大量漆黑的觸手瘋狂擺動,像是拔蘿卜一樣,最終從門里拔出了一張木質人臉。
它有著黑寶石般的眼珠和畫上去的模糊不清的口鼻,臉后則是大量觸手支撐著它行走。
林牧提起心神,緩緩后退。
但人臉并沒有靠近,它只是木然地看了看林牧的臉,然后轉臉從門洞中快速地爬走了。
林牧看著那遠去的黑色觸手,并未感到放松。
他能感覺到這人臉似乎隱隱存著著一種畏懼的情緒。
對誰?
林牧轉過頭,看著這遮蔽天空的樹冠,心頭驟然浮上一片陰影。
或許是為了不妨礙下層享受陽光,那樹冠的枝丫間并不會重疊,因此也很明顯地可以看出,這樹冠出自于一顆樹上。
能夠遮蔽一城天空,它的體積得有多大?
林牧把衣袖包在右手上,從地上撿起一塊長石,慢步前進。
草木淡淡的清香飄進他的鼻孔,靜下心來,他甚至能聽見有風吹過時,這廢墟樹叢中傳來的沙沙聲響。
一切都很安靜,一切都很祥和。
靜謐而美好。
只是,沒有任何動物。
雖然在這夢境里,沒有動物是正常的,但林牧此時卻隱隱有些反感,反感這柔和的環境。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向他催眠,要帶他一同享受寧靜,歸于自然。
“嘶……”
突然。
林牧反手摸上自己的頸背,感覺到滾燙的熾熱感,自己的頸背居然像是蚊子叮咬過一樣,凸出了一個個小包。
這些小包連接在一起,仿佛成了一道道紋路。
“一條…兩條…這個弧度…一片葉子?”
自己的脖子上長出了一片葉子的紋路?
他沒來得及細想,異變陡生。
“嘩啦——”
一支藤蔓突兀地從地面鉆出,絲毫沒有給予林牧反應時間,一把捆住了他。
“woc!”
林牧下意識的掙扎,但被從頭到腳捆的死死的,絲毫沒有機會。
那道藤蔓飛速升起,從低空蔓延,一路向前,要把林牧帶進廢墟深處。
“該死。”這個關頭,一陣劇烈的燒灼感又從頸背傳來,林牧伸手按住,竟然發現那片葉子處變得滾燙。
“呼——”
耳邊風聲呼嘯,他甚至沒功夫去思考這藤蔓的目的,只是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希冀這燒灼感能消除。
“呼——”
風聲更大,狂風如刀一般把林牧撕裂的衣角吹開,死死地往下拉扯,他左肩處包扎的嚴嚴實實的傷口也再度崩裂,滲出一股血腥味。
“噗”
藤蔓上突然冒出幾個小小的芽尖,又在瞬息之間生長變大,最終長成幾片厚實的葉片,把林牧籠罩在內。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