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路上。
“照這么說,你已經解決了那個襲擊你的東西?”齊亥忍不住問道:“那這么說來你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不一定,我并不確定夢境的產生是否和它有關,如果它僅僅只是借助夢境來襲擊我而非它將我拉入夢境,那我可能日后依然會受到噩夢的困擾。”
林牧揉著半張通紅的臉頰,隱隱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并未將這次夢境完全告訴齊亥,而是隱瞞了一部分。
比如“它”與自己相同的面孔,比如巨樹交給他的另外兩個答案“吞噬”和“假面”,原因則是心底的某些不安,甚至因此沒有追究齊亥的暴力喚醒行為。
“吞噬”?吞噬什么?他想到這個詞語時,腦海里總是支離破碎地閃過一些片段,又總是記不清楚,只記得自己那莫名的恐懼。
良久,林牧才收回思緒,補充道:“再說,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我不可能任我曾經丟失過記憶的事實存在而不在意。”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了,路上行走的學生也不多,基本都是在快跑以期遲到不太多時間的,兩人吃飯時選擇的地點本就不遠,因此不過幾分鐘,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圖書館,二層專柜。
這里并沒有正式的名字,只是據說在好些屆前,被學生活動時用來存放東西,最終慢慢演變成了一種氛圍,大一的新生在度過半個學期后往往會往里存放一些具有特殊意義的物品,然后畢業時再拿出。
不過很多人總是忘記,然后每年給圖書館工作人員帶來巨大的工作量。
“編號2032”
在圖書館兼職學生的幫助下,兩人找到了編號對應的柜門,打開,然后在一堆盒裝丸裝物品中找到了一個貼著“編號2032”標簽的紙袋。
林牧因為角度,左手不便,齊亥伸手就將紙袋提起,倒出了一本普普通通的記事本。
白底藍紋,封面有些發黃,簽名處被人用鋼筆認認真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林牧。
“這就是那個[日記本]?感覺有些平平無奇。”齊亥沒有翻看,遞給了林牧。
“我想是的。”林牧辨認出自己熟悉而青澀的字跡,向幫忙的同學道了聲謝,與齊亥一同離開。
圖書館外,林牧拿著日記本,有些遲疑。
“今天的這些事情……”
“好的不用謝,怎么突然磨嘰了起來。”齊亥直接打斷了林牧的話,露出嫌棄的表情:“你不會是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現在要打發我走了吧?”
“你想屁呢,我只是感覺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有危險。”林牧邁步就走:“趕緊的陪??去趟醫院,傷口縫線崩了。”
“嗯?就不能趕緊的把故事告訴我讓我滿足完好奇心然后自己去醫院?”
“你不在車錢誰付啊。”
齊亥“呸”了一聲,快步跟上。
……
“嘭嘭!”
“509號病人。”
身著白色護士裝的男子敲了敲打開的房門,順手拉上一半,然后走進,他看了看搖著輪椅坐在窗前的身影,然后走到病床前。
“姓名?”男護士問了一聲。
沒有回答。
他搖了搖頭,拿過病床前的病歷卡,自己對照確認。
“今早一瓶,午間一瓶…嗯十分鐘前打完了,只有晚上還有一瓶。”他例行公事地說了一遍,聲音有點沙啞,似乎是有些感冒。
在這所醫院,多數問題都不會得到病人的回答,但他們仍舊會按照流程詢問——這也是療程的一部分。
男護士看了看正在曬太陽的身影,病人干枯的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了幾分深邃,他微瞇著眼,似乎心情很好。
男護士點了點頭,臉上表情略有些柔和,轉身準備離開。
“喀。”
他踩在了什么東西上面。
男護士低下身子,把那東西撿了起來。
一張被壓的癟平的鋁片,邊緣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