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
很久沒吃過烏冬面了。”
“三月四日。
最近總是會做夢,夢到一個又一個人臉,一個個聲音,但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醫生說我快要恢復了,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很困,但是睡不著。”
“三月九日。
我感覺自己可能病了。
我看見兩個世界在我面前重疊。”
林牧翻動頁面,心中猜測接下來可能會有變故,因為“自己”已經意識到自身存在異常了。
“嘩。”他翻過下一頁,然后怔住。
新一頁的內容被涂黑了。
林牧心頭一緊,把紙面提到眼前,透過陽光,然而這日記被涂抹地太嚴重,他完全無法看到曾經內容的痕跡。
“嘩嘩——”他連續翻過,一頁又一頁,然而所見到的,全都是漆黑的小方格。
林牧不死心地一頁頁對準陽光,然而每一頁都被涂抹地非常徹底——
“怎么了?”齊亥看見他翻頁翻的嘩嘩作響,走過來一看:“怎么全被涂黑了?”
“你能看得到?”
“嗯。”
林牧放下舉在半空的日記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齊亥小聲bb了句:“你又明白了。”)
他連續翻動,翻到十一頁后,終于看見了未被抹黑的內容。
“四月十七日。
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的記憶里盡是混亂,模糊不清的呢喃和囈語,我渾渾噩噩地像個瘋子般過了兩個月!
我嘗試翻看前面的日記,但是根本看不到任何文字,我詢問醫生,但他警告我,不要去嘗試窺探自己的記憶。
但我丟失了自己的記憶,清醒時人際關系也幾乎全部斷裂,我怎么可能不去在意真相?
我會開始調查的。”
[自己曾經清醒了過來?而被涂抹掉的,是從異常恢復正常的過程?]林牧腦海里看見這篇日記,隱隱有著熟悉的既視感——
難道正是因為“自己”再度去尋找真相,而導致……如今又一個新的輪回?
他壓下那些不好的念頭,繼續翻頁。
“四月二十日。
雖然醫生為我安排好了正常的生活,盡可能切斷了聯系,但我依舊找到了我曾經的學校,和朋友。
我知道了。”
“四月二十一日。
我去了左濟山,但那里的人都不認識我,我提出查看檔案,但是被拒絕了。
我去見了父親,他見到我又開始激動,變得狂熱而詭異,又帶著一些憎恨——我不明白,十年了,我沒見過他對我露出過笑容。”
“四月二十二日。
醫生找到了我,阻止我繼續去尋找我一月份的記錄。
他告訴了我一部分真相,包括污染,包括瘋狂。
我答應了他不再繼續,并且撕掉了一月份的食譜日記。”
[撕掉了食譜日記?]林牧翻回前面,發現此前的日記好端端的擺在那里。
[那些不是正常的,常人都能看見的文字么?而且現在還存在,是“我”做了手腳,欺騙了醫生,還是另有原因?]
他繼續翻頁。
“五月二日。
我做了噩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噩夢……但我已經在逐漸忘記了,我必須趁著剛起床馬上寫下過程,我感覺這很重要。
我在街邊小店點了一份烏冬面,然后……
草!后面的我忘了,早知道前面的解釋就不寫了!”
[又是烏冬面?不過這日記怎么透著股喜感……]林牧嘴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