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連稱不敢,雙手直搖:“一落魄書生耳,哪敢作此想,蒙殿下看得起,在殿下身邊坐實已經是劉某天大的福分了。要是我能猜中天下所有人的心思,跟在殿下身邊才是屈才了。”
說完,又大笑起來。
趙曦一邊笑,一邊搖頭。
劉先生笑完了,才不經意地道:“關于此子我倒是可以猜到一點。應該是跟監稅司有關的。”
“哦?為什么這么說?”趙曦聞言有點好奇。
劉先生用右手緩緩捋了一下胸前的長須,才面帶得色說道:“其實很簡單,此次的監稅司一事,雖然事發突然,但是仍然有跡可循。顯然是蘇州城里有人不愿意給陛下再這么割一層,所以才有這么一出。”
“他們背后要是沒有人支持,我是不相信的。一張織機加稅一成,這很高嗎?其實并不高。我大宋皇室自從太祖爺起,就深得民眾喜愛,斷然不可能為了簡單的加稅一成,就鬧出這等事來。依老夫推測,這后邊絕對是有人出了招的。”
趙曦聽著前邊的時候還臉帶笑意,聽到后邊時,臉上的的笑意就已經淡了下去,尤其是聽到最后一句,眼中閃過一絲兇芒。
但是,他卻對劉先生的這番話既沒有認同,也沒有反對,只是不置可否的道:“先生還沒說,你怎么知道這胡邁與監稅司一事有關呢。”
“其實很簡單,看著小哥剛才行色匆匆,我們問話的時候臉上不時有不耐煩之色,說明他確實是有事;能夠住在這南橋巷,說明家底也不錯,按理說出門應該是有傭人相隨的,他卻沒有;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在巷口那里一轉,沒多遠就是長洲縣衙。哈哈!”
趙曦點點頭:“是這么回事。不過,劉先生,本王還有一事不明,還請不吝賜教。”
劉先生有些驚訝:“哦?殿下請說。”
“早上我們遇到胡邁的時候他在干嘛?”
“額……這個嘛,他在毛料店里看毛料……”劉先生為剛才自己的魯莽推測有些不好意思。
趙曦繼續說道:“如果他家因為監稅司的事給卷了進去,你覺得他還有心思去看什么毛料嗎?”
劉先生苦著臉:“我想應該是沒有的。”
趙曦卻沒有放過劉先生的意思,連帶笑意地說:“所以,應該不是監稅司,而是其他事情。”
劉先生臉一垮,拱手求饒:“殿下說的是。”
一番動作,惹得周邊的人都哄笑不已。
趙曦也跟著笑了笑,臉上卻沒有什么得色。
他依然在想,胡邁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