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松站了起來,說:“方南老弟,今天就到這里吧,此事容我回去考慮幾日再給你答復。”
劉方南急道:“鄭大哥,此事還用考慮么?”
鄭士松冷聲說:“我說過,你們要拿出誠意。明楚一家人在湖南老家,全被你們扣了。還是戴老板下令除掉我的電報,也得給我一個交待吧?”
劉方南篤定地說:“此事我會報告,一定給兩位一個交待。”
鄭士松站起來時,又叮囑道:“下次不要直接打電話到76號,他們的接線員,也是受過培訓的。”
劉方南急道:“鄭大哥,汪偽南京政府成立在即,我們時日無多啊。”
春三很有眼色,鄭士松和陳明楚離開后,他又報告了胡孝民。當然,他也再次得到了賞錢。只要消息對胡孝民有用,就能得到好處。
胡孝民與張揮,迅速去了三號房。然而,里面空無一人。胡孝民走到窗口,仔細觀察著走出茶樓的人。
驀然,他眼中盡是愕然,但一轉眼就恢復了正常。
胡孝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長衫,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正是昨天在遠東旅社住208房的那位。他看過遠東旅社的登記薄,上面顯示他姓唐。
張揮淡淡地說:“回去吧。”
他并沒有察覺異常,在這里見個朋友也正常,鄭士松和陳明楚都是軍統過來的,故交舊友甚多。他們在這里見一個人,也不算什么。
“科長,我下去還份報紙。”回到自己的雅座后,胡孝民說。
“去吧。”張揮不以為然地說。
報紙,是情報員的重要信息來源。很多公開的信息,其實隱藏著各種情報。
胡孝民到一樓找到溜一眼,把申報還給對方。報紙雖然看過,但并不影響第二次銷售。
胡孝民問:“剛才出去的那個穿長衫戴帽子的先生,手里的報紙是不是在你這里買的?”
溜一眼回想了一下,反問:“是不是穿了雙皮鞋?手指較大的那位先生?”
胡孝民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溜一眼說:“那位先生一來就買了份文匯報。”
胡孝民說:“下次他再來,記得告訴我。”
“好咧。”溜一眼應道。
拿著報紙走進雅座的胡孝民,揚了揚手中的報紙,笑吟吟地問:“科長,我在這里的花銷,可否由科里報銷?”
張揮斜睨了胡孝民一眼,懶洋洋地說:“找到情報,立了功,不但能報銷,還有獎金。”
如果什么開銷都可以報,日本人每個月給的三十萬,恐怕幾天都能花光。76號的財政很緊張,這種開銷一般都自理。
胡孝民笑著說:“在科長的教導下,我相信很快就能拿到獎金。”
張揮拿出一本小冊子遞了過來,說:“坐吧,今天讓你來,主要是跟你說說情報處的事,特別是咱們一科的情況。作為新人,你也要知道一些常識。這里有本《特務工作之理論與實際》,你拿去仔細研讀,這雖是**叛徒寫的,但內容詳實,最是適合你這樣的新人。”
胡孝民感激地說:“多謝科長。”
陳明楚親自開車,載著鄭士松一起回的76號。在車上,陳明楚終于忍不住問起:“鄭大哥,我們要不要跟重慶再聯絡?”
鄭士松冷笑著說:“戴立違仁背義,男盜女娼,我們如果再回去,不但再無出頭之日,性命也難保。”
他本是軍統上海區長,陳明楚和剛才的劉方南,曾經都是他的得力手下。鄭士松投靠76號后,還給遠在香港的劉方南去了封信,讓他來上海投靠自己。
哪想到,劉方南回來時卻帶了封戴立的信:
余遇君素厚,弟念數年來患難相從,凡事曲予優容,人或為之不平,余則未嘗改易顏色,似此無負于汝,而汝何竟至背余事逆耶?惟念汝現居逆方高位,有機與汪逆接近,正可乘間為我而圖之,故特準戈青重履險地,即為我達此意與汝也。若果能出此,則不惟往者不咎,且必能以汝之此項功績,而要逾格之重獎也。戴罪圖功,此其時矣。望毋負余意,余由方南代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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