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胡孝民去了趟延年坊7號,將凌晨的行動報告給錢鶴庭。此事他不希望軍統有報備,否則以后被人知道,他的身份馬上暴露。
快中午時,胡孝民才回到九風茶樓。這次清除曾柏山,看似非常危險,但在他的精心安排下,暗殺變得順理成章。很多時候,一個人如果有特定的習慣,其實很致命。
胡孝民經常出入九風茶樓,林偉達就想到在這里除掉他。曾柏山有早起鍛煉的習慣,胡孝民就在門口暗殺。
“胡先生,今天有時間嗎?”馮五沒事就在九風茶樓擺車,見到胡孝民時,將手里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走過來問。
“今天……,中午應該可以,晚上暫時還不知道。”胡孝民想了想說。
他完成了暗殺,想必趙仕君對他會有個交待。晚上他們在惠爾登舞廳聚會,或許自己會加入其中呢?
胡孝民在情報處,都還算不上人物,對特工總部而言,更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晚上能去惠爾登舞廳的人都是另外一個圈子的,是胡孝民暫時還擠不進的圈子。
馮五驚喜地說:“真的?我馬上回去讓香蓮準備飯菜,你可千萬別先吃,到時我來接你,可以嗎?”
胡孝民走進九風茶樓,正看到凌生明和一個留著胡須的男子,在低聲交談著。胡孝民見那男子面生,也就沒過去,說不定是凌生明的新客戶,自己過去打擾就是不懂規矩了。
跟往常一樣,胡孝民到了二樓自己的專屬包廂。沒過多久,凌生明就一個人到了他的包廂。
“胡兄弟,最近生意可好?”凌生明臉上堆滿了笑容,心情甚是愉悅。
“凌兄滿面春風,又做成了一單生意吧?”胡孝民遞了根煙過去,托凌生明的福,他也算正式進入掮客行業。
“胡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凌生明劃燃火柴給胡孝民點上火,然后才給自己的煙點上。
“我不僅知道凌兄做了筆買賣,還知道你的主顧是北方來的。”胡孝民吸了口煙,微笑道。
“胡兄弟真是神人,剛才那人是天津跑單幫的,他手上有三百瓶維他命B,這可是現在很吃香的英國貨。”凌生明壓低聲音說。
“這個人靠得住嗎?”胡孝民微微蹙起眉頭,雖然他只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天津跑單幫的,但感覺那人的眼神游離,坐在那里腳尖朝外,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模樣。
這樣的姿態,不像是談生意的,倒像是騙人錢財的。
“只要貨到手了,有什么靠不靠得住的。”凌生明不以為然地說,他覺得胡孝民是妒忌自己。
“我建議你多留個心眼,跑單幫的貨確實便宜,但要是出了事,可就再也找不到人了。”胡孝民悠悠地說。
“不會吧?”凌生明一臉狐疑,想站起來,又覺得小題大做。
胡孝民笑了笑,沒再多說。他確實沒證據,只是憑著自己的經驗瞥了一眼,看走眼也正常。就算對方真是騙子,吃虧的也不是自己。
到中午時,馮五來接胡孝民。能請胡孝民吃飯,他們兄妹都很高興。
胡孝民到同泰里5號時,馮香蓮正在里面忙著,溜一眼和有一手兩姐弟,在給她打下手。
“胡先生,飯菜馬上好了,你先坐會,我給你倒杯水。”馮五拿衣袖給胡孝民擦了擦凳子。
“不用這么客氣,陪我聊聊吧,抽煙。”胡孝民掏出煙,給馮五遞了一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