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福里8號果然來了一個人,背著醫生的出診箱,高鼻子藍眼睛黃頭發,是個法國醫生。
明知道這個法國醫生有問題,木村巧卻不敢抓人。除了因為這是外國人外,還有一個原因,法國醫生到六福里8號后,六福里很快來了幾個安南巡捕。他們有意無意靠近六福里8號,如果憲兵隊抓人,恐怕法國醫生不會有用,他們幾個特務,倒是會抓進法捕房。
特工總部和憲兵隊,雖然一直想滲透法租界,可因為法國與中國的關系較好,法捕房更多傾向于抗日組織。
等法國醫生走后,木村巧連忙進了六福里8號。然而,里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只剩下三具尸體,包括鄧炳榮,心口插著一把刀,眼睛瞪得很大,滿是驚恐之色。
他安排的日本憲兵和中國特務,也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灘鮮血。法國醫生在里面待了半個小時,估計就是處理這三個人。
木村巧憤怒地吼道:“八嘎!”
根據憲兵隊與法捕房的協議,憲兵隊在法租界沒有執法權,他們的一切行動,要在法捕房的配合下進行。此事,憲兵隊既沒報備,也沒讓法捕房配合,出了問題,只能啞巴吃黃連。
木村巧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槍,沖到門外,想把法國醫生找回來。然而,剛打開門,對面突然射來一彈子彈:“砰!”
木村巧腹部中彈,他猛地滾到旁邊的墻角,不敢與外面的對射。木村巧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他突然舉起槍,朝天上開著槍:“砰砰!”
他希望槍聲能把周圍的巡捕引來,此時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法捕房。這讓他感到深深地恥辱,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軍官,竟然要靠洋人保護才能活命。
木村巧的槍聲,還真的救了他一命。原本外面的行動人員,會沖進來結果他的性命,聽到槍聲外,很快撤離。
一擊不中,迅速撤離,絕不糾纏。就算法捕房再同意軍統,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支持他們。
胡孝民晚上在愚園路433弄5號顧家吃的飯,雖然坐在餐桌上吃飯,可他心里一直惦記著傍晚的行動。
嚴青山去了南京,盧義剛手臂受傷,自己又不能參加行動,行動小組能完成任務嗎?
這是新二組與特高課的正面較量,特高課想在六福里8號設伏,哪想到新二組早就派人監視六福里8號。就算沒有馬寧一的最新命令,新二組也能知道有埋伏。
鄧炳榮和其他兩人走進去后,行動小組的人,從后門潛入。正面的法國醫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里面的鄧炳榮等人。
胡孝民最擔心的是行動小組能否對鄧炳榮下手,這個人畢竟之前還是他們的兄弟,現在卻成了敵人。
還好,才回到家里,胡孝民就接到了最新消息:木村巧在六福里8號中槍,他的手下死了兩個。要不是法捕房的巡捕及時趕到,木村巧也得當場報銷。
出了這樣的事情,胡孝民當然得趕到現場。木村巧已經送到虹口的醫院救治,現場除了特高課的渡邊義雄外,特工總部的澀谷和板本一郎,以及柳娜梅也到了。
柳娜梅喃喃地說:“下午送過來,傍晚就出了事,馬寧一怎么能料事如神?”
胡孝民問:“如果我是馬寧一,一定會在周圍監視。鄧炳榮是單獨回去的,還是與特高課的人一起進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