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問:“你是在哪里被76號抓走的?當時有幾個人?抓起來后關在哪里?”
莫修洲擺了擺手:“你也別問了,我從頭至尾跟你說一次吧。”
男子拱了拱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莫修洲叨叨絮絮地說:“我被76號二處的人抓進了康家橋62號,他們誣陷我是**。可我只跟**罷過工,幫他們做了點事。二處自然不相信,對我用了刑。看看,這顆門牙就是被那幫混蛋打掉的。鄔先生和其他幾人,都是好樣的,他們受的刑比我重得多。鄔先生兩條腿都快廢了,依然痛哭特務,想想真是令人欽佩。”
男子拿出一沓紙和一支鋼筆,沉吟道:“五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能把每一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一遍吧?最好能具體到誰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事,越詳細越好。對不住,這是我們的組織程序。”
莫修洲嘿嘿笑道:“沒問題,我能先上個茅廁嗎?剛才水喝多了。”
男子笑了笑:“請便。”
在康家橋62號許均鶴的辦公室,柳娜梅抱著水杯,輕輕轉動著。二處情報科的人早到了浦東,那邊的情況,每隔半小時會用電話報過來。與其在76號等消息,不如直接到許均鶴的辦公室。
許均鶴抽著茄立克,透過煙霧看著柳娜梅,不冷不熱地說:“柳處長,你的這套手段行不行啊,鄔銘山已經被送走,莫修洲還沒出來。顯然,**把他們分開。”
他最擔心竹籃打水一場空,莫修洲畢竟沒受過訓練,能經得住**的審查嗎?
柳娜梅笑了笑:“許處長一向沉穩有度,怎么一點耐心也沒有?目前的一切都很正常嘛,鄔銘山受了傷,當然得醫治。莫修洲是外人,對他初步審查也應該。如果真要發展莫修洲,估計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審查。**對被捕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放心。以后,只要稍有風吹草動,這些人都是第一嫌疑對象。”
她對打入共黨內部已經很有經驗,自己曾經多次接近**地下黨。而且,在華南情報局和江蘇省工委,都成功打入了臥底。
雖然陳佐成去了江抗,與自己一時失去了聯系,只要他回來,就能給**致命的打擊。
讓莫修洲打入青浦工委,除了讓鄔銘山替他“保駕護航”外,華南情報局的黑狐,也會暗中發力。
許均鶴沒好氣地說:“我只想知道,什么時候才找到青浦工委的頭頭?”
柳娜梅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戲總在最后嘛。”
許均鶴正要說話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時間,應該是浦東的手下打來的。
“我是許均鶴。”
“處座,石頭被帶走了,我們的兄弟跟了上去,沒跟住。”
“石頭”是莫修洲的代號,他們在外面交談,總不好說莫修洲的真名。
許均鶴惱怒道:“你們怎么搞的?一個大活人也跟不住。算了,守著紙煙店,不要打草驚蛇。”
柳娜梅信心滿滿地說:“沒跟住不是壞事,說明**對他開始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