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顧慧英問胡孝民:“你是不是惹爸不高興了?”
胡孝民隨口說道:“我只是提醒他,不要搞那個糧食合作協會,至少不要擔任理事。如果一定要搞的話,應該從五福公司買糧。”
顧慧英嗤之以鼻地說:“五福公司的價格,可比市面上高好幾成。”
胡孝民振振有詞地說:“價格貴是因為我們的背景,打通關節需要錢,特工總部這些人,也都需要分紅。按照現在的行情,五福公司的價格已經很良心了,那些米商已經在抬價了。”
馮香蓮聽到汽車聲音,輕快地走到客廳門口來迎接,臉上露出笑容:“先生、太太回來啦。”
這個善良可愛的小姑娘,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到交通站傳遞情報,最開心的事情,是晚上迎接胡孝民回家,并把情報交到他手里。
胡孝民隨口說道:“香蓮,上次那件衣服,腰那里有點小,你明天拿去改改,大一公分就好。”
馮香蓮伸手接過胡孝民手里的皮包,應道:“好的。”
她從胡孝民手里接過包時,順手將幾張紙幣塞到了胡孝民手里。這個動作,顧慧英站在后面正好看不到。
上樓后,胡孝民等顧慧英到了臥室后,才看到情報:根據中央東南局和新四軍軍部決定,成立新四軍東路軍政委員會。江南抗日義勇軍東路司令部,改名為江南抗日救**東路指揮部。江南特委改稱為**江蘇省京滬線東路特別委員會(簡稱東路特委),并發表《關于堅持東路抗戰十大工作綱領》和《關于東路抗戰形勢與任務的宣言》,號召東路各抗日黨派、團體和軍隊、民眾,團結抗日,共同奮斗。
同時,省委決定,將外縣武裝斗爭工作劃分新四軍東路軍政委員會,東路特委、青浦、嘉定、浦東3個工委及其所屬抗日武裝的組織領導關系,移交給東路軍政委員會。
在國民黨統治區和日本占領地區,如上海、南京、蕪湖、無錫等地,黨的方針是:隱蔽精干,積蓄力量,長期埋伏,以待時機,反對急性和暴露,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法律、命令和社會習慣所許可的范圍,穩扎穩打地進行斗爭和積蓄力量。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市區黨的工作要暗中積蓄力量,充分準備應付可能發生的突然事件。對國民黨的防共、限共和**,要有充分的認識,隨時進行斗爭。
最后一張鈔票上,寫著對碼頭情報組的具體指示:**中央派熊伍洲同志們到上海交通站,負責建立電臺并與香港的聯絡。
然而熊伍洲未與上海的機要系統負責人龔志華聯系,接頭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組織上希望碼頭能通過其他渠道尋找。
熊伍洲瘦高個,高度近視,說話帶廣東口音,不會說上海話。按照計劃,五天前應該到公共租界碼頭,然而,交通站一直沒等到人。
搞地下工作的,都不會有明顯的特征。中央派熊伍洲來上海,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胡孝民將鈔票一張一張燒掉,隨后打開窗戶,讓空氣中的氣味盡快散掉。外面下著雨,上海已經進入梅雨季節,大雨三六九,小雨天天有,望著漆黑的夜空,胡孝民暗自沉思,這個熊伍洲會在哪里呢?
熊伍洲是中央派來的人,與江蘇省委并不發生關系,要不是與上海交通站沒聯系上,也不會讓江蘇省委尋找。
胡孝民早上出門時,叮囑馮香蓮:“香蓮,等會讓五哥上午去趟九風茶樓,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