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了一下,憲兵隊似乎沒有一個叫官重孫吉的日本人。胡孝民與憲兵隊打交道不算多,但憲兵隊那邊的日本特務,他心里都有數。
章國震輕聲說:“登部隊的。”
胡孝民詫異地說:“登部長?老章,你都干了什么?”
章國震連忙解釋道:“沒什么,真沒什么,就為了百樂門的一個舞女。”
胡孝民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地說:“老章,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實情,那就別來找我。”
章國震連忙說道:“百樂門從北平來一個叫夢曼妙的舞女,她住在金門大飯店,我懷疑她是反日分子,想把她抓來。哪想到,她串通官重孫吉,反把我的人抓走送到了巡捕。我當然不會答應,想辦法把夢曼妙抓到一大隊,結果沒幾下就死了。官重孫吉卻不罷休,四處搜集證據,想讓憲兵隊抓我。”
別看章國震在胡孝民面前很老實,他其實有一個外號:“血腥太歲”。能被人取一個這樣的外號,可見他的手段有多少血腥。
吳世強在上海,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其實有一多半,是章國震動的手。要不然,他一個小混混,也不可能擔任警衛總隊第一大隊的大隊長,現在就駐守在極司菲爾路55號,那里原來是76號的招待所,現在也歸章國震管。
胡孝民瞪了章國震一眼:“你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所謂的“反日分子”自然是不存在的,章國震一定是貪圖人家的美色,不僅要白睡,還想長久占有。這也是特工總部慣用的一種手段,一頂抗日分子的帽子扣下來,誰都要乖乖服從。
章國震嘆息著說:“我也沒想到夢曼妙與官重孫吉關系這么好,也沒想到官重孫吉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會揪住不放。”
胡孝民問:“此事我二哥知道嗎?”
章國震輕聲說:“知道,他也沒什么好辦法,才讓我來找你。”
胡孝民說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章國震走后,高洋房的酒宴也散了,胡孝民把車子開到高洋房門口,像個司機一樣,迎著常明生夫婦上車。
常明生到上海后,胡孝民第一次有時間與他們夫妻單獨接觸。但他深知自己的任務,不該說的不說,常明生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有利于他的潛伏。
常明生暫時住在開納路申公館,到地方后,胡孝民又下車,想替他開車門。常明生沒有享受這樣的待遇,主動開了門。
常明生握著胡孝民的手,感激地說:“胡處長,今天真是多謝了。”
胡孝民謙遜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常先生在上海出行不方便,明天我派輛車給你先用著,司機的話,從外面給你找一個。”
常明生說道:“這怎么好意思呢?”
旁邊的徐萊笑吟吟地說道:“明生,既是胡處長的一片心意,我們就收下吧。另外胡處長,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