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吸了口煙,緩緩地說:“很簡單,登部隊找我要兇手的時候,岡田君要替我解釋。三天之內,如果能找到兇手,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找不到真兇,我也會找來一個‘兇手’。”
岡田新大郎輕輕咬著牛肉干,喃喃地說:“原來胡桑早就成竹在胸。”
胡孝民笑嘻嘻地說:“不敢,只是不想引發登部隊的滔天怒火罷了。”
他在接到任務時,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兇手”一定是能抓到的,但是真兇還是假兇,日本人想必不會在意。反正“兇手”到了他們手里,不是槍斃就是砍頭。
岡田新大郎想了想,沉吟道:“我可以裝作不知道。”
胡孝民不想引發登部隊的滔天怒火,他更加不想。作為日軍的少尉,如果不能偵辦這個案子,他很有可能會遭到處罰。
胡孝民微笑道:“多謝。”
回到情報處后,胡孝民去了趟看守所。他得先找到“兇手”,看守所有準備槍斃的犯人,他們反正都是死,何不死得其所呢?胡孝民還會替他們準備副好棺材,說不定到了陰間,能有個好輪回。
顧慧英中午與胡孝民一起回家吃飯,剛上車時就擔憂地問:“你接了磯部芳衛的案子?”
胡孝民當了處長后,中午很少會在食堂吃飯,要么在謝記飯館,要么在家里。反正愚園路473弄3號與76號不遠,按照胡孝民的說法,一腳油門的事。
76號的汽車,都要算著用油,只有胡孝民的汽車,汽油趟開供應。總務處長是胡孝民的把兄,他能當總務處半個家。
胡孝民不以為然地說:“日本人覺得,只有我能辦這個案子,我不接誰接?”
顧慧英說:“雷勇輝不是正在查軍統三大隊么?讓他接手不順理成章?”
胡孝民微笑著說:“他臉被打痛了,不敢接了。”
顧慧英瞥了胡孝民一眼:“你就不怕挨耳光?”
情報處的人都覺得胡孝民無能,只會溜須拍馬。只有她知道,胡孝民最會裝模作樣。如果胡孝民都無能,那特工總部就沒有一個人才了。
胡孝民得意地說:“我怎么會挨耳光呢?在特工總部,我從來只有表揚的份。”
顧慧英看到胡孝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說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胡孝民隨口說道:“其實也簡單,日本人不是要兇手嗎?那就給他們一個。剛才我去了趟看守所,有兩個人就挺合適的。他們也答應,愿意成為刺殺磯部芳衛的抗日英雄。”
顧慧英捂著嘴巴,低聲驚呼:“這種事你也敢做?”
除了這個辦法,她其實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
胡孝民笑道:“岡田新大郎答應幫我,有他出面,就沒問題了。”
雷勇輝一直在想著看胡孝民笑話,特別是他挨日本人耳光的場面,他是一定要到場的。如果他知道,胡孝民用桃僵李代的辦法,一定會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