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英自然看到了胡孝民的神色,冷聲說道:“看來你還真是趙部長的親信,你和耀先是結拜兄弟,他是我弟弟,你也是我弟弟。以后在特工總部,如果有人敢為難你,直接來找我。”
胡孝民笑嘻嘻地說:“我是情報處長,公事要聽趙部長的,私事肯定聽姐的。”
平仁祖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被關押起來。難道是黃一萍沒服侍好趙仕君?不可能啊,她既然答應去見趙仕君,自然不會反悔。
平仁祖看到胡孝民后,連忙站了起來,隔著鐵柵欄說:“處座,這是怎么回事?我現在可絕無二心啊。”
胡孝民冷笑著問:“絕無二心?平仁祖,我問你,隔壁極司菲爾路74號的情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平仁祖縮了縮脖子,訥訥地說:“我也只是幾天前才聽說。”
胡孝民越說聲音越大,一臉的義正辭嚴:“幾天前才聽說?光憑這一條,你就罪該萬死!如果我們晚去一步,他們就要把76號炸上天了。趙部長的安危你考慮過嗎?76號這么多兄弟的命,你考慮過嗎?”
平仁祖一肚子壞子,此人極度危險,借葉淑英之手除掉,正合他意。
平仁祖說道:“當時還沒有查實,不敢亂說。處座,趙部長回來了么?”
胡孝民冷聲說道:“你還有臉說趙部長?我讓你邀請黃小姐陪趙部長喝酒,你都跟她說了什么?趙部長的名譽差點被她毀了!來人,把他們三人押到刑場,執行槍決!”
在麥根路與中山北路的小樹林里,三聲槍響,結束了三個叛徒的答。平仁祖、袁持平和柳家棟,原本都答應投靠特工總部,平仁祖甚至還愿意,把在松江的那支小型武裝也拉過來。
可葉淑英急于泄憤,只想快點讓他們死。三人死后,胡孝民讓人把尸體拉回了76號。葉淑英得知后,還特意來看了看。
三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一般人看著會吐,可葉淑英卻滿臉歡喜。她在這件事上,終于占了上風,感覺心里的氣終于消了。
當天下午,平仁祖的老婆收到了76號的公文:
“查平仁祖、袁持平、柳家棟三,頑固不化,怙惡不俊,本部報請批準,已經執行槍決,著即前來收尸,隔日不候,即行埋葬。”
而黃一萍,也收到了趙仕君的信:“槍斃平仁祖,乃最高當局命令。如果聲張,唯以死刑制裁,勿謂言之不預也。”
黃一萍看著這封信,萬念俱灰,她失了身、送了錢,還讓平仁祖丟了命,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黃一萍在第二天,就去藥店買了兩瓶安眠藥:“魯密那爾”,又去永安百貨買了瓶法國進口的香水:夜巴黎。
她在國際飯店開了間房,寫了封絕命書,說明是自殺。
在絕命書的最后,她寫道:“我感到全身疲勞,我要總休息了!”
給絕命信中,黃一萍希望在成殮之前,將一瓶“夜巴黎”完全酒在身上,讓她帶著純潔的香味,告別這個骯臟的人間!
“我要總休息了!——影星黃一萍自盡。”
第二天,上海各大報紙都在頭版頭條報道了此事。從此以后,“總休息”三個字成了自殺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