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順佳早就在等著程蔚君開口,來之前湯伯蓀就特別叮囑過他,如果程蔚君提出制裁情報處的人,可以配合。
沒想到,剛見面,程蔚君就提起了這個話題。吳順佳暗暗驚奇,湯伯蓀簡直能掐會算,可以去街角擺攤算命了。
吳順佳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地說:“誰敢貶你?我一刀剁了他!”
程蔚君冷笑著說:“還能有誰?聽說胡孝民要重用我,孟香谷卻抗命不遵,反把我調到浦東,這算什么?一腳把我踢出76號么?”
吳順佳冷聲說:“孟香谷?情報處四科的科長?”
程蔚君說道:“正是他。”
吳順佳說道:“我回去就向上峰報告,你有沒有關于孟香谷的資料?”
程蔚君遞過去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孟香谷經常出入的時間和地點,兄弟,拜托了。”
吳順佳看了一眼信封,里面還裝著一沓錢:“怎么還給錢?我們之間用不著。”
程蔚君還是會做人的,請人辦事怎么能不表示呢,他將信封堅定地推到吳順佳面前,誠懇地說:“你用不上,其他人用得上嘛。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由你請他們喝杯酒。”
吳順佳將信封收了起來:“那行,我就替其他兄弟收下了。”
兩人分開之后,程蔚君去了情報八組。但他只跟方民任見了一面后,就獨自離開了。在情報處,程蔚君要受孟香谷的氣,到情報八組,他是方民任的長官,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每天早上,程蔚君會與方民任一起去情報處,開完會后,方民任去情報八組的機關,他則獨自行動。
程蔚君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自己的親信。就算他是副科長,孟香谷把八組給他,看似分配了工作,實則還是架空了他。
誰不知道,方民任現在是孟香谷的人?程蔚君真要是待在八組,正好在方民任的監視之中呢。
程蔚君在五馬路靠近廣西路上,找了一家小的旅館。在軍統新二組行動之前,這里是他的大本營。
下午,程蔚君會進入房間精心化裝,他知道孟香谷晚上喜歡到四馬路會樂里一帶尋歡作樂。新二組要對孟香谷動手,會樂里也是最好的地方。
程蔚君本身就是個膽大心思之人,他原來化裝成交通,能把76號的情報處長黃生道帶進陷阱。
這次也不例外,程蔚君希望能憑自己一個人,找到新二組的線索。
進旅館前,程蔚君只是戴著帽子,將帽沿壓得低低的。出房間后,程蔚君卻扮成了一個女人。圍著頭巾,換上了女裝,再在臉上涂點胭脂水粉,胸口也墊高了,不仔細看的話,活脫脫一個女人。
程蔚君的這個舉動,就連胡孝民都沒料到。他只是叮囑盧義剛,制裁孟香谷時,一定要特別小心,不要掉進程蔚君和日本人的陷阱里。
自從與渡邊義雄共患難后,胡孝民與渡邊義雄的關系突飛猛進。兩人每天都要打個電話交流一下,隔一天就要喝頓酒。
76號憲兵分隊這邊,胡孝民也時常與板本一郎保持著聯系。然而,這兩天,日本人并沒有任何動靜,程蔚君也沒向處里報告。
也就是說,程蔚君默認了新二組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