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勇輝原本對胡孝民召自己來九風茶樓,心里很是不爽。他資格比胡孝民老,能力比胡孝民強,可職務卻沒有胡孝民高,每次面對胡孝民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而,聽到胡孝民說,軍統要暗殺自己,他心里的那層隔閡馬上沖散了。
胡孝民這段時間的情報,還是比較準的。比如說軍統暗殺福本和青木武重,情報都很準確,只不過狂妄自大的日本人,并沒把軍統的暗殺放在身上。哪想到,福本死在萬歲館,青木武重和胡孝民也差點死了。
現在,竟然要輪到自己了,雷勇輝心里,確實有一點小小的驚慌。
胡孝民在豐陽館新館時,與青木武重一起遭到軍統暗殺,以軍統的原則,暗殺過一次的目標,暫時會放棄。
如果新二組真的盯著情報處,輪也該輪到自己了。
雷勇輝自然不能在胡孝民面前認慫,兀自強撐著說:“我一直想找新二組的線索,他們如果要暗殺我,求之不得。”
胡孝民叮囑道:“你最近要少外出,如果要外出,讓楊輝的五科暗中配合。如果軍統真動手,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聽著胡孝民的關切話語,雷勇輝心里涌出一絲感動:“謝謝處座。”
不管胡孝民有多無能,有多喜歡拍上司的馬屁,至少他對自己的安全,還是挺上心的。
胡孝民沉吟道:“諸福鳴是新二組過來的,讓他暗中保護。你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別人,專門弄一套計劃,引這個新二組上當。”
他與雷勇輝談話,最重要的就是這句話,讓他把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別人。至于諸福鳴,其實是新二組打入情報處的內線,讓諸福鳴貼身保護,雷勇輝的人頭等于隨時捏在新二組手里。
雷勇輝猶豫不決:“這個……”
胡孝民掏出煙,順手扔了一根給雷勇輝:“怎么,手頭上的工作很重要?”
雷勇輝輕聲說道:“我的人發現了原來九風茶樓的東家賀佐臨。”
這件事,他原本沒打算向胡孝民報告。以胡孝民的能力,也給不了他好的建議。
可今天胡孝民的關心,令他有些感動。再說了,胡孝民確實是他的上司,工作上的事情,也確實應該向他報告。
胡孝民隨口問:“賀佐臨是抗日分子?”
雷勇輝篤定地說:“我懷疑他是地下黨,他在法租界開了間房,自己卻不住。今天來了一個外地人,看樣子不簡單。我懷疑,是新四軍的干部。”
胡孝民點上煙后,吸了了口,輕聲說道:“先不要說賀佐臨是不是地下黨,就算他真是地下黨,只要沒與我們正面沖突,只要監視就可以了。”
雷勇輝不滿地說:“**、新四軍,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活動,怎么能任其猖獗呢。”
胡孝民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嘛,就要靠你自己慢慢去悟了。我的意見很明確,只監視不行動。如果你一定要行動,一切后果自負。”
雷勇輝突然低聲說道:“趙部長真的與**達成了協議?”
一直以來,76號都有個傳言,趙仕君與**有某種合作的協議。
胡孝民輕聲說道:“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說,有些話心里知道就行,嘴上永遠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