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桂榮知道,朱子明越慘,胡孝民就會越滿意。就算把朱子明弄死,胡孝民也不會在意。
胡孝民在辦公室悠閑地喝著茶,驀然,辦公室的門被人無禮地推開,憲兵分隊的伍長石橋信帶著身材高大的施健吾沖了進來。
施健吾在后面一臉焦急地說道:“胡處長,請停止對朱子明的用刑,他不是抗日分子!”
胡孝民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起身:“請問二位有什么事?”
日本人在特工總部確實有超然的地位,但如果胡孝民不把他放在眼里,石橋信就只是一個伍長。
石橋信擺出日本人的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胡桑,朱子明不是抗日分子,請趕緊放人。”
胡孝民淡淡地說:“石橋伍長愿意為朱子明擔保?”
胡孝民一般稱呼日本人,后面都會帶個“君”,以表尊重。如果確實有身份的,他會在后面加上“閣下”。
他稱石橋伍長,是想提醒石橋信,他就是一個伍長,上面還有軍曹、曹長。就算是曹長,依然是士官。日軍的士官,沒有特殊情況,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軍官。像澀谷,雖然只是一個準尉,卻是石橋信永遠都達不到的高度。
胡孝民與渡邊義雄的關系不錯,與澀谷也時常有來往,與憲兵隊的林少佐甚至是岡村,都有交往。他這次占著理,完全可以頂住石橋信的壓力。
施健吾在旁邊急道:“他不是抗日分子,一切都是誤會。”
他聽到朱子明在審訊室用刑后,大驚失色,知道找胡孝民求情沒用,只好把石橋信搬出來。
胡孝民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平洋房澀谷的電話,特意用日語說道:“澀谷隊長,石橋信要為抗日嫌疑分子擔保,你看可以嗎?”
聽到胡孝民用日語說話,石橋信的氣焰馬上熄了。他只是一個伍長,確實沒有與胡孝民平等對話的資格。如果他有理還好些,可以讓澀谷力挺自己,但胡孝民讓他擔保朱子明,他卻躊躇了。
胡孝民掛了電話后,冷笑著說:“朱子明是不是抗日分子,不是你們說了算的。他監視我的親人和朋友,明顯居心叵測。最終目的,必然是針對我。他不是抗日分子,誰會是抗日分子?”
施健吾急道:“處座,朱子明是我派到八仙橋的,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報告。”
他暗暗慶幸,朱子明跟蹤胡孝民沒被發現,否則朱子明怕是早被收拾慘了。
胡孝民冷冷地說:“哦,你是朱子明的上線?”
施健吾連忙說道:“我是覺得那個柏仲超可疑,就讓朱子明去盯一下。如果他別有用心,屬下也能替處座分憂。”
他對胡孝民暗暗鄙夷,這算什么情報處長啊,要誣陷朱子明,這樣的手段也太低級了吧?
胡孝民冷冷地說:“替我分憂?監視我的舅舅和同學,想通過他們謀害我呢?還是想把我的情況報告給抗日分子?”
石橋信說道:“胡桑,既然是誤會,是不是把人放了?”
胡孝民沉吟道:“這樣吧,施健吾你把詳細經過寫個材料,如果朱子明跟你說的對得上,我再考慮下一步。這也就是石橋先生在這里,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