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菊生被胡孝民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的聲音也更加嘶啞,聲音像卡在喉嚨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鉆出來:“胡處長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胡孝民嘆息著說:“是你說,還是我說?如果我說,你就沒機會了。讓你來這里,而不是去審訊室,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史菊生遲疑著,他不甘心,自己隱蔽得這么好,怎么就被胡孝民知道了呢?難道上次他去政治警察署看守所,不是為了嫌疑名單,而是要調查自己?
想到這里,史菊生更是驚慌,感覺自己正慢慢墜入深淵:“我……”
胡孝民站起身,拿著桌上的那盒煙,準備往外走:“好吧,看來你需要冷靜冷靜。”
史菊生嘶吼著:“胡處長……”
胡孝民卻沒停下來,此時的他,對史菊生已經沒有情面可講。
胡孝民走出會議室后,馬上沖進來兩個日本憲兵,提著史菊生,先對他搜身,將他身上的物品全部掏出來后,再把他架走,去了憲兵隊的審訊室。
憲兵隊的審訊室,史菊生倒是常來,但都是看別人受審。這次要換成自己,他心里特別的驚慌,腦海里突然冒出以往那些殘酷的用刑場面。
還好,胡孝民給了他面子,沒有馬上用刑,而是關進了后面的看守所。可經過審訊室,聞到里面傳來陣陣的血腥味,史菊生還是差點嚇尿了。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心血全部白費了。之前還想當抗日英雄,現在只能做狗熊。之前想腳踏兩條船,現在已經掉進了水里,哪條船都踏不上。
在牢房門被鎖上的那一刻,史菊生突然嘶吼道:“胡處長,我說,我都說!”
他相信,如果到了審訊室,自己同樣熬不過。既然熬不過,何必熬呢?早說晚說都要說,那就早點說嘛,早說還不用受罪。其實,剛才在會議室時,就應該全盤托出。
胡孝民的聲音像從地獄傳來:“我正跟審訊室聯系,等會就給你上刑,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史菊生哭喪著臉:“胡處長,你都說,還請高抬貴手,以后一定厚報。”
胡孝民冷聲說道:“那就從頭說起吧,你的情況我都清楚,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如果膽敢有任何隱瞞,就不是在這里說話了。”
史菊生詫異地說:“從頭說起?”
胡孝民說道:“對,從你加入中統開始說,我有的時間,只是耐心不太好,如果你有隱瞞,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啦。”
史菊生此時大腦非常活躍,往事紛紛浮現在心頭:“我是民國二十四年加入中統的……”
史菊生在里面說,胡孝民在外面聽,史菊生說得很仔細,胡孝民聽得很認真。特工總部有不少從中統過來的人,他們的檔案,胡孝民大多都看過。再加上史菊生的經歷,讓他對中統在上海的組織,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