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協定一簽,胡孝民知道,清鄉真的要開始了。他是總務處副處長,雖不用上戰場,可一想到清鄉地區的部隊,會遭到日軍的圍剿,心里就很難過。
還好,他早就把清鄉地區標注出來,并且把日偽軍的行動,提前向組織報告。就算清鄉開始,我軍最多也就是收縮一下防區,部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忙完工作上的事,胡孝民才有時間與馮五見面。
這是身為潛伏者的無奈,不管組織上的命令有多緊急,他都要把汪偽表面的工作做好。只有這樣,才能長久地潛伏下去。
馮五還是給胡孝民開車,上車之后馬上說道:“與古青奇接上頭了,他是臺州特委上海特別支部書計,也是浙江省委設在上海的地下交通站負責人。臺州特委遭到敵人破壞,內部又出了叛徒,目前臺州特委機關已經隱蔽到了三門縣的山嶺深處,行動極端困難,轉移地下黨干部已經急不可待。臺州特委有一部分地下黨的同志,已經自行轉移到了上海,但與組織失去了聯系,他們正在想辦法聯系。另外,他需要一批空白證件,還想讓我們提供一些經費。從浙東轉移過來的同志,有些在上海不能投親,生活也不能處理,古青奇支部的人,自己都快沒飯吃了。”
胡孝民不在上海的這段時間,他找不到別的辦法,只好把自己平時積攢的錢,全部捐給了古青奇支部。
隨著臺州特委來上海的地下黨干部越來越多,他的這點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胡孝民問:“內部出了叛徒?解決了嗎?”
古青奇支部的問題都是暫時的,但如果內部叛徒的問題不解決,整個地下交通站都會毀在叛徒手里。不要說古青奇支部,就算是碼頭情報組也有危險。
馮五說道:“能來上海的同志,都是經過考驗了的。”
古青奇支部亟需上海地下黨的關心和幫助,他覺得胡孝民應該先拿筆錢出來才對。
胡孝民冷靜地說道:“那些自行來上海的同志呢?他們在與組織失去聯系的這段時間,會不會出什么事呢?如果臺州特委的叛徒沒有清理干凈,反而被他們混了進來,并且到了上海,那就不是古青奇支部的問題了,我們碼頭情報組會被敵人破壞,上海地下黨,甚至整個江蘇省委,都有可能遭到敵人破壞。”
馮五輕聲說道:“我知道了,現在該怎么辦?”
他一聽就知道自己錯了,胡孝民考慮的是全局,而自己考慮的眼前的問題。兩人的出發點不一樣,看問題的本質就不一樣。
胡孝民問:“你與古青奇接頭時化裝了沒有?他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嗎?”
馮五說道:“化裝了,我還粘了假胡須,穿著長衫,像個上等人一樣。對了,還特意買了副眼鏡,他是建承中學的教師,我也得裝成文化人。至于我的身份,沒跟他提起過。”
給胡孝民當交通員后,他很快就成長起來,現在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地下黨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