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奇拿出一張折得很小的紙條:“只要讓石端均和浙江方面的同志配合就行了,這是上海地下黨的計劃。”
林英一邊看著紙條,一邊說道:“替我感謝上海地下黨,我們先研究一下,明天再答復他們。”
古青奇知道,林英剛從獄里出來,又趕了這么遠的路,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休息。
林英等古青奇走后,他撫摸著丁芝蘭的臉頰,柔聲說:“這段時間你清瘦了。”
丁芝蘭眼中泛著淚光,她將臉頰輕輕靠在林英的肩膀上,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在林英被捕的這段時間,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候。雖然住在上海最豪華的飯店,可她一點也不幸福,寧愿與林英待在漏風的房子里。
林英摟著丁芝蘭的肩膀,在她耳畔輕聲說:“跟我說說這段時間的事情,與華中局聯系上了沒有?其他特委的同志,都轉移了嗎?”
丁芝蘭說話的時候,眼淚又嘩嘩地流著:“這段時間我們過得很艱難,同志們輾轉到臺州特委機關所在地三門縣海游鎮,從那里走陸路到寧波,或者坐帆船到舟山沈家門來上海。再由臺州上海支部的同志安排去南通。省委機關被破壞后,我通知各個特委書計,分別來上海接華中局的關系。其他人走后,我在上海地下黨的照顧和保護下,暫時隱蔽在這里。”
她到上海后,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都在想著林英的狀況,就算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很堅強,但夜幕降臨后,卻總是潸然淚下。
林英感慨地說:“上海地下黨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丁芝蘭擦了一下眼淚,鄭重其事地說:“準備地說,是上海地下黨領導的碼頭情報組。這個碼頭情報組只與古青奇發生關系,同志們剛來上海,很多人沒親可投,手頭拮據,上海支部的同志把家里的東西能當的都當了,可還是杯水車薪。最后在碼頭情報組的幫助下,才度過難關。”
林英看了看房間的布置,有客廳和臥室,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家具和沙發一看就是進口的,整個房間充滿一個詞:金碧輝煌,他感嘆著說:“碼頭情報組出手很豪綽,這里住一晚的費用,怕得幾十元。”
丁芝蘭嚇了一跳,臉色都變得蒼白:“一晚就要幾十元?那我還是趕緊搬出去吧。”
她在這里住了快半個多月了,一個晚上幾十塊,算起來就是好幾百,甚至上千了呢。想著自己花費了這么多錢,她如坐針氈。
林英問:“今天的費用已經付了的,我們明天搬吧。你覺得碼頭情報組清除叛徒柳永堅的計劃,有把握嗎?”
兩人分開近月,如隔世之感,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留待以后再說,目前要以工作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