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決定去太倉視察工作,提前給許均鶴打了招呼。果然,到太倉后不久,姜頌平就過江來匯報了。
見到胡孝民時,姜頌平發現,胡孝民在太倉的待遇非常高。太倉縣長兼保安司令杜章海,親自陪在身側,對胡孝民異常恭敬。
姜頌平很是詫異,杜章海是個文人,年紀比胡孝民大,出仕比胡孝民更是不知道早多少年。有可能胡孝民還在開穿襠褲時,杜章海就已經當官了。
可現在,杜章海卻像個小學生一樣,恭敬地站在胡孝民身邊。他與杜章海也是認識的,之前來太倉,還被杜章海冷落。姜頌平知道,這是一個有傲氣之人,可他的傲氣在胡孝民面前,全部成了服氣。
杜章海朝姜頌平拱了拱手,又朝胡孝民鞠了一躬,誠懇地說:“姜區長,你跟胡處長談事吧,我先出去,有什么事情隨時可以叫我。”
胡孝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說道:“好。”
姜頌平連忙回禮:“打擾杜先生了。”
他對胡孝民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嘴上都沒長毛,能辦什么事嘛。還提醒自己搜集許俊和黃敬一的材料,這種事還要提醒么?
回來幾天,他就讓曾自求拿到了兩人的材料。接到許均鶴的通知,知道胡孝民來了太倉,連忙趕過來報告。
姜頌平的語氣,也不知不覺間變得恭敬起來,他雙手把材料遞過去:“胡處長,這是許俊和黃敬一的材料,他們在南通當了幾年警察,民憤極大,這樣的人,不處理不足以平民憤。”
胡孝民翻了翻,兩人的材料不過就是收黑錢,欺壓百姓,為禍鄉里,破壞治安,影響政府形象。
他將材料扔回桌上,淡淡地說:“這些材料,只夠把他們撤職的。”
如果這些材料早幾天送到蘇州,余光中的報告會被駁回。現在倒好,人事科怕也得承擔一點責任才行了。
姜頌平誠懇地說:“請胡處長指點迷津。”
胡孝民掏出煙,抽出一支夾在手指上:“他們敢跟特工總部作對,自然不能輕饒。既然動手,就不能再給對方還手之力。南通新四軍活動頻繁,他們就跟新四軍有沒有勾結?”
姜頌平眼睛一亮,連忙掏出打火機,打開之后,轉動火輪,雙手護著火苗送到胡孝民面前:“這個……應該是有的。”
既然胡孝民說了,不管有沒有,現在都必須有。
胡孝民冷聲說道:“那就搜集這方面的材料。”
姜頌平遲疑道:“可是……”
胡孝民提醒道:“你不是在辦新四軍的案子嗎?”
姜頌平為難地說:“這兩個案子,跟他們并無關系。”
胡孝民淡淡地說:“關系都是扯出來的,要不是我大哥,我們之間會有關系嗎?如果我不來太倉,我跟杜章海會有關系嗎?許俊和黃敬一跟新四軍打過一次交道,就有關系了嘛。不管這種交道,是主動還是被動,他與新四軍的關系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