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韜,你車開得挺溜兒啊,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手藝。”
列位,此時會開車還真的是門手藝呢。
彭韜上輩子沒給自己混上車,卻沒少給人當司機,什么檔次的方向盤都摸過,手動擋完全不在話下。
“偷著跟人學的,就是沒考本,太麻煩。”
劉老四突然來了個精神,頗有情真意切的勁兒,把腳收回來,拍著胸脯說,“還考?在我這兒算過關了,過兩天想著給我你身份證跟照片,我給你把證拿來。”
彭韜信,劉老四他沒吹。
此刻不需要說什么感謝話,劉老四剛才說的話還未必算數呢。
到了地方,再砸實了,一切都不叫事兒。
車況真差,有句話說除了鈴兒不響哪兒都響,彭韜猜劉老四是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報廢車,要不是個老司機,駕馭起來還夠嗆。
把方向盤搶到手里不是彭韜開車有癮,實在是害怕,劉老四是當坦克開的,全天下都是他家的路,自己好不容易回來重活一次,犯不上跟著他冒險。
彭韜還有一層意思,他要試驗自己的技能有沒有降檔,還好,剛開始略帶緊張,油離配合不那么完美,功夫不大,就順暢了。
路上他也想開了,要是劉老四玩兒黑吃黑,那就自認倒霉,機會有的是,核心宗旨不能變,安全第一。
說句沒尿性的話,哪怕啥都不成,滋要大學錄取通知書到手,好歹混混,也是個衣食無憂,指定比上輩子強,就目前來看,這不值錢的腦子還算有前途。
彭韜越發心寬,臉上更加放松加自信,不由的吹起了口哨,還是時下沒有的旋律。
劉老四沒少偷眼觀察彭韜,他的心思也在不停的轉。
俗話說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膽大與否是個辨證問題,要用相對論來思考。
彭韜越是那么顯得不在乎了,劉老四心里就越那樣覺得某些東西不合適,他此刻不敢隨意膽大包天。
“到地方了,咱往里走走吧,到上邊兒看的清楚。”
劉老四沒說話,低頭跟著彭韜往里走,為了賺錢,他最近學習了如何辨別土壤,不時抓一把起來瞅瞅。
彭祥一路上都悶不作聲,講老實話,此刻他還沒找準自己的定位,憑他的文化水準,給個計算器,他未必能算明白自己拿的那一份到底值多少錢。
另外,他覺得自己這平日極其尋常的小堂弟好牛逼呀!
彭韜揮手一圈,劃拉了道弧線,歪理邪說脫口而出,“這片地最大的好處就是亂。”
劉老四眼睛里光芒頓起,“怎么說?”
“第一,附近沒什么耕地,周圍幾個村的人一般都不過來。”
嗯,清靜,麻煩就少。
“第二,產權歸屬理不清楚,本來是歸水庫建設辦公室的,不過三十年前那個單位都沒了。”
好,無主兒沒人管。
“估計把地權理清楚應該屬于土地整理中心,可土不是他們的。”
劉老四最著急的就是土,忙問,“那是誰的?”
彭韜嘿嘿一樂,“沒主兒。”
說起這事兒彭韜自己都想樂,法治社會,講規矩,要證據,太好了,土是當年挖水庫挖出來的土,除了修大堤用了些,剩下的都傾倒在這里兒,半個多世紀了。
劉老四想的長遠,恍然間把彭韜當百事通問了,這能挖多少土、能干多久?
說得激動時彭韜是不由自主的的接過堂哥遞過來的煙,手指夾著煙,意氣風發似地揮動,“挖多大地面,挖多深,還不是看咱自己?”
現在弄明白了,荒郊野地,歷史遺留,產權不清晰,說白了,隨便折騰,沒人搭理你,眼前的不是土,是一摞摞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