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額頭可能本來就有汗,又從隨身帶的食品袋子里掏出冰鎮的飲料,彭韜接了,懂事,正需要這玩意兒。
“這幾個撓子也能把路壓實嘍,您就放心,一準兒錯不了。”
做甲方可壯慫人膽,彭韜怎么會不曉得挖掘機可以一機多用,從一開始,氣勢上就得盛,不然以后干啥都不順當。
涼森!冰飲料,這時喝就是瓊漿玉液。
“走吧,我坐你車過去。”,彭韜也就這點了,再裝他也沒東西了,扭頭跟彭祥又說,“等四哥回來你說一聲,我那邊兒先干上,把地兒先平出來。”
“好嘞!”
彭祥心里對堂弟的佩服已經無以復加,看人家輕松應答,氣定神閑,再反過來瞅自己,囊膪一個,唉!
……
“從這兒墊出口,坡道弄長點別壞了路牙子。”
“看到這一片沒有,弄平整了,回頭四哥的辦公室要擱這兒。”
“路盡量寬點,最好能錯車,壓實嘍,免得整天拾掇。”
彭韜以前沒干過此類的工作。
現在如此溜兒,誰叫他重生的呢,見多識廣看過豬跑,最基本的規劃是沒問題的,反正還沒涉及技術含量高的領域,彭韜也不打算繼續深入了,藏拙也是修養。
包工頭又試探了一句,“咱那路是不是邊挖邊墊。”
彭韜白了他一眼,“最少往里一里地,只能多不能少。”
哪怕不服氣,討了沒趣兒的包工頭訕訕去安排人干活兒了。
即使待在樹蔭下不動,功夫不大彭韜就汗流浹背了,幾臺挖掘機跟推土機在素無忌憚的按照彭韜的規劃撒野,那狂野的聲音讓人更加燥熱,彭韜是真懶得看,他眼睛不時瞄向公路,咋就沒個賣冰棍的,不曉得我口袋里還有些零錢?
老趙,就是新來的包工頭,他安排完人干活兒,就拿了幾瓶水過來找彭韜。
他本來想跟彭韜聊聊天的,只是看到這位生人勿近的模樣,就硬生生忍住了。
趙工頭有點莫名其妙,剛才還好好的,咋突然就陰沉著個臉了呢。
其實彭韜頂多算表情嚴肅,除了熱,他還在琢磨些事兒,捋一捋,看哪里還該更仔細。
有一件事老趙說得對,用不到壓路機,那玩意兒純屬多余,挖掘機和推土機足可以實現彭韜的要求,彭韜能看得出這些人都是老手,根本不用指揮,只要知道人家要什么,他們干起來很溜兒。
不到兩個小時,彭韜要的空地就平整了出來,機械就是厲害,要是光憑人力不得幾天時間啊。
到天擦黑劉老四也沒來,幸虧趙工頭有車可以送,不然彭韜都發愁怎么回家。
大半天,能看出點模樣來了,彭韜見識還算可以,知道這幫家伙沒磨洋工,換一幫讓人不省心的,怕連一半都未必弄得出來。
每次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手機,都要暗自搖頭笑笑,手機那玩意兒對人類影響太大了,享受手指自由的時間不多嘍。
越是臨近家門兒越有心酸,彭韜又一次發誓,必須讓自己一家人幸福,掏鑰匙的時候,身后老頭子聲音響了,“你才回來?”
彭韜回過身,老爹手里拿著一捆小蔥,這大概是去買菜了,忙咧開嘴樂著答非所問,“炸蝦醬啦?”
烙餅,蝦醬,小蔥,綠豆湯這是彭韜各種心酸記憶里為數不多的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