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手跟蒲扇似地,力氣大得出奇,動作還賊快,彭韜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包就到了人家肩上。
彭韜想翻個白眼兒,算了吧,怕來不及,果然,地上的塑料袋子也到了人家手上,只有小挎包還在彭韜自己手上。
希望的輕松并沒有,臥鋪車廂也沒好到哪里去,嘈雜聲談不上是可享受的,喝著啤酒吹牛聊天需要特別缺乏情商才干得出來,劉國江也許能,彭韜覺得自己沒那本事。
他勉強喝了一罐啤酒,就把東西都推給劉國江了,“你自己喝吧,剛才吃得有些飽,我瞅機會洗漱了。”
火車上洗漱,考驗眼神兒跟腳力,配合不好就得讓別人搶走位置。
他才站起身來,就眼瞅著一小腳老太太風一般飄了過去,那位還喊著,“我占地兒,你們別忙,慢慢過來。”
尊老吧,彭韜覺得半小時內是甭打算了。
“老板,我不懂啊,可我覺得那地方的人挺野的。”
自從拿到錢,劉國江就咬死了喊老板,彭韜覺得不合適,他這人一根筋,一準兒是彭祥那廝給攛掇的。
解釋?
沒必要解釋太多,不然彭韜吃飽了撐的雇他們這么剽悍的,花幾十萬塊錢可不是真沖孩子可憐,那是因為你劉國江號稱一個收拾一打。
不過讓人喊老板,也得適當深沉些,彭韜伸手抹了抹下巴,決定以后留點胡子,能彰顯藝術氣質,“野怎么了,老話兒一直告訴我們,富貴險中求,你以為是說著糊弄鬼的?”
劉國江哦了一聲,看表情,理解起來有難度。
坐火車,確實沒有什么美好可言,所有不要臉的美好想象都會被現實擊碎。
好不容易排上個,收拾利索,彭韜打算睡覺,旁邊兒劉國江拱了他肩膀一下,咋個意思?
順著那夯貨突如其來的猥瑣目光看過去,喲,好一位青澀美女,打扮不是那種入時的,白色素凈T恤,淡藍色牛仔褲,清清爽爽的沁人心脾般看著舒服,身段眉眼毫無妖感,太難得了。
剛才是個中轉大站,估計是新上來的乘客,正好和彭韜他們在一個鋪位格子里,看上去是一家三口兒,母女住在這邊兒,男士在隔壁。
那位小嬌娘鐵定是感受到彭韜的目光,猛地扭過頭來使勁兒瞪了他一眼。
換個貨色也得慫,彭韜完全沒有,很有二皮臉潛質,也是,他好歹混了那么多年回來的,絕不是表面上的嫩,他竟然出乎姑娘預料的露齒微笑,還恬不知恥的點點頭,就差打招呼問名字了。
讓彭韜稍有意外的是,人家姑娘也不含糊,挑釁的揚了下頭,還努了下嘴兒,似在說,也就是爹媽在,不然要你好看!
嘿,這丫頭,有點意思。
時間很晚了,列車員過來收拾小桌子,拉上窗簾,反復勸導乘客休息,比當媽的都細心,華夏特色,到其他地方絕壁享受不到這么細致入微的服務。
咣當聲不絕于耳,還有微微交談聲,彭韜沒輾轉反側,總睡不實,腦子里反復閃過家里對面樓上的曼妙身姿,可那位突然轉過身來,臉則是今天遇到的姑娘!
每次看到那張記憶深刻的臉,彭韜都要醒過來,四下打量下,此起彼伏的鼾聲,混合型人體各個部位味道。
最后一次,時間已經指向四點四十分,彭韜決定不睡了,躡手躡腳的起來,摸出煙準備到兩節車廂連接處抽一支,那里允許。
走到那里,剛要點火,他頗意外的看到那個姑娘倚著車廂正在望向窗外,此刻,天也就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