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頗為無奈,若是真能找個女大夫回來,藥鋪有個懂行的人看著能令她心安外,還能大大提升藥鋪的檔次,這樣她賣起成藥來也能更安心。
沈溪支著頭想了想,道:“我也奇怪為何招不到人……可能是人家嫌咱的廟小,不想來吧。”
惠娘蹙眉問道:“小郎,你在說誰?”
沈溪咧嘴笑了笑,有些事他不能說的太明白。初來府城時,他跟沈明鈞在城里四處逛,為彩色年畫找銷售渠道,曾在城中一處三層小樓見到個亭亭玉立的絕美女子,沈溪當時見老爹魂不守舍,便暗自留心了。
之后沈溪親自去打探那女子的來歷,方知是從北方回鄉省親的杏林世家謝家的千金小姐,名字不知道,但聽說謝家一度在京城很有名望。只是這謝家千金的祖父,在京城為一權貴看病時,一味藥出了差錯,導致病人病情惡化,差點兒一命嗚呼,隨后謝家兩代皆被下獄,謝家就此遭了殃。
謝家往上三代都是一脈單傳,到謝家小姐這代,雖然開枝散葉下面有了弟弟妹妹,但年歲都小,謝家小姐在京城到處找人疏通,可惜沒有成功。
本來謝家小姐早與人訂親,即將過門,這事發生后夫家那邊退了親,這對女兒家來說,可算是奇恥大辱。
眼看家財散盡,謝家小姐走投無路,只能帶著長輩和幾個弟妹回到祖籍汀州府。之前沈溪和沈明鈞驚鴻一瞥時,卻是謝家剛來到長汀府城,找房牙談租住院子等事宜。聽人講,這謝家小姐醫術高明,想在城里開一家醫館,兼顧看病和賣藥,可惜幾個月下來也沒成功。
沈溪私下揣測,除了沒找到合適的場地外,估計謝家目前的經濟狀況也不太秒,銀錢不到位什么都難辦。
“姨,最近是否有人想開藥鋪,順帶加入藥鋪商會?”沈溪沒有回答惠娘的話,反而問道。
惠娘想了想,最后搖頭:“沒聽說過啊。”
沈溪嘆了口氣:“姨,我聽說京城有一謝姓人家,往上三代都是名醫,不知是否屬實?”
“小郎,你從哪里聽說的?為何我不知道?”惠娘有些奇怪,她明明跟沈溪說請不到女大夫,沈溪卻盡跟她扯一些沒用的。
沈溪只得把意思挑明,將謝家的情況以及這位謝家小姐遠道回鄉的事說了。
惠娘恍然,微微點頭:“若真有這樣的人,確實得留意一下……人家也不容易,家道中落,想在故鄉東山再起,商會怎么也要幫襯一二。”
沈溪著急地道:“姨,你怎么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說,姨可以去打探一下這謝家小姐的口風,最好把她請回來給咱當坐堂大夫。”
惠娘有些詫異,隨即擺手:“不可不可,人家是何等身份,怎能屈就咱這鋪子?再者說了,就算咱去請,人家也不會來。”
沈溪看得出,惠娘雖然有魄力,但對自己商人身份還是有些自卑。這個時代,醫生的地位可是很高的,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雖然其出發點都是源于儒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和“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但也可以證明醫生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過這可是拉人入伙的關鍵時刻,一個醫術高明的女大夫,算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就算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也得努力爭取一把。
再說了,謝家要是財力雄厚,完全可以留在京城開醫館,為何要千里迢迢回汀州府這種偏僻之地?那謝家小姐有祖母、娘和幾個姨娘,以及弟弟妹妹要養活,一大家子那么多張嘴,她一個女人東奔西走操持,人生地不熟,難怪幾個月了依然一事無成。
“姨,你可以先拜訪一下這位謝小姐,跟她說明來意,她自小在京城長大,對于汀州這邊不怎么熟悉,她想開醫館總需要把方方面面的情況打聽清楚。你是商會大當家,主動關心一下也無可厚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