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是謝家姐姐的私事,跟咱有什么關系?”沈溪苦著臉道,“回去吧,娘一會兒就出來了。”
沈明鈞好像做錯事被人知道一樣,稍顯慌亂,等反應過來,馬上拉著沈溪回家。生怕被妻子發現端倪。
晚上一家人坐到飯桌邊,沈明鈞才裝作無意提及謝韻兒的事。
周氏心下并未懷疑丈夫的動機,輕嘆道:“謝家妹妹也是命苦,家里遭了難。自己又被人退了婚,顏面無存,而今回汀州府躲個清靜都不成。那人一來,居然想帶謝家妹妹私奔,真是笑話……謝家上下全靠謝家妹妹撐著,他可以不管家里。謝家妹妹能丟下一家人?”
沈明鈞面帶憂色,周氏正有些奇怪,沈溪適時插嘴:“娘,我看要讓那個人徹底死心可不容易,就算不讓他進藥鋪,他還可以到謝家那邊搗亂。謝家如今都是孤兒寡婦,要是那人來硬的,找人強搶,又當如何?”
“啊……那小子沒這么大的膽子吧?”
周氏聽了不由愕然,仔細想了想,“還真說不定呢,不行,回頭定要提醒謝家妹妹,讓她和家人把門窗關緊,這人據說家里有些背景,要是相思不得,鋌而走險……”
周氏越這么說,沈明鈞越擔心,以至于飯桌上氛圍極為詭異。
翌日一早,那洪家公子果然又來了,卻被秀兒和寧兒兩個丫鬟擋在門口,洪家公子到底知書識禮,不敢當街跟兩個女子拉拉扯扯,只能急得在外面團團轉。
“謝家妹妹還沒上工,若他們在門口遇上,出點兒什么事,外面的閑言閑語不知道怎么傳呢。”周氏擔心道。
惠娘微微點頭:“是啊,看來我得讓綠兒去半道知會謝家妹妹一聲……若不然,干脆讓她休息兩日也可。”
“不用了。”
謝韻兒的聲音突然在后堂響起,原來謝韻兒已繞開藥鋪前門,從后院進來了,“實在抱歉,讓兩位姐姐多有煩憂……哼,他今天不走,我也要打他走,當初什么面子都丟盡了,今天也不怕再丟臉。”
沈溪一看這架勢,謝韻兒是準備當街跟洪家公子攤牌,當著鄉里鄉親的面,徹底撕破臉皮。
若真如此,洪家公子自然沒面目留下來糾纏,可謝韻兒的名聲也毀了,以后別說嫁人,連做人都難。
惠娘和周氏顯然也想到這一節,趕緊勸說,她們還想給謝韻兒張羅婚事,到底謝韻兒名門閨秀出身,又是京城回來的,知書達禮,只要過往被人退婚的事沒人知曉,想找個好人家嫁掉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們可不想謝韻兒自毀人生。
沈溪趁著幾個女人不注意,偷偷從后院溜出門,繞到藥鋪前面,從背后扯了扯洪家公子的衣襟。
“你……干什么?”洪家公子有些氣惱,但見身后的少年郎昨日曾在藥鋪見過,語氣便沒那么強硬了。
沈溪微微一笑:“我跟謝家姐姐很熟稔,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我今天見不到她人,別想讓我走!”
洪家公子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勢,這也是沈溪能理解的,人家跋山涉水來到汀州府城。目的就是為了再續前緣。
沈溪冷笑:“閣下要留在這里也可,不過要不了多久,謝家姐姐就會拿著扁擔出來趕人,當著父老鄉親的面把你們洪家背信棄義退婚之事公之于眾。閣下認為,到時候你們的關系還有轉圜的余地?”
洪家公子一聽大驚失色:“謝家妹子她……不會把事情做得如此絕情吧?”
沈溪心說,這家伙可能自小就被家人關懷呵護,就像溫室里的花朵,不知世間辛苦。做事竟如此不顧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