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緊送他們出城。”沈溪當機立斷道。
“說得輕巧,因為發現逃犯一事,之前連我回來的路上都幾次遇到官差盤查。要送人出城談何容易?現在官差只是在街道上設卡,尚未挨家挨戶搜查,而那男子又受了傷,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沈溪想了想道:“姨。棘手也得快些處理才好……現在碼頭那邊不是有咱們的船嗎?等后半夜官差撤了以后,咱把人秘密安頓到船上,把他們扮作押船的力夫,明早船隊出發時,把他們送出城去。”
“這樣……是否太過冒險了些?”
惠娘心里慌張不已,本來最好的辦法是不理會這些人。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就算回來也直接報官府,把責任撇清。但惠娘到底心懷仁厚,她還真不想見死不救,而且她也怕事情曝光最后牽連到沈溪身上。
沈溪道:“冒險也要做,總歸比把人留在商會總館這邊好……總館這邊每天人來人往,就算沒人到官府告密,慢慢的也會走漏風聲。宜早不宜遲,最好今晚就把人送到船上,再拿兩副傷藥過去,估摸著明天官府就要到各家藥鋪,嚴查傷藥買賣。”
惠娘沒考慮那么多,但聽了沈溪的話,她覺得很有道理。
當下惠娘連忙籌備一番,趁著三更后街上沒人,帶著沈溪一起到了商會總館,此時甘叔正急得在門口走來走去,畢竟那男子受了箭傷,而他只是個迎來送往混口飯吃的,不想背負那么大的責任。
沈溪上了樓,發覺一家四口都在房間里,男子的箭傷在后背上,箭矢早已拔了出來,好在沒損害到動脈。沈溪給他上了藥,簡單包扎過,又說明待會兒要先送他們去船上,等天明后送他們出城的事。
“多謝恩公。”
兩個成年女人非常感激,她們走投無路,男人受傷后她們本可趁亂出城,但難得重逢不想分開,所以交叉掩護,好不容易才帶著人擺脫官差的追捕。在這陌生的地方沒處躲藏,她們只好又來到商會總館求助,不想竟得到很好的照料。
沈溪搖搖頭:“救你們,已經給我和家人惹來天大的麻煩。我想拜托諸位,就算中途被官兵拿下,也別說跟我們有關……我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兩個女人應允之后,仍舊是千恩萬謝。
等兩個女人扶著男子下樓,惠娘在下面等得有些著急,此時她已經讓甘叔去碼頭那邊先做安排。
在沒消息傳回來之前,不能輕舉妄動,甚至連后院的護院也不能隨便驚擾。
兩個苗女有些著急,只有那小姑娘,安安靜靜坐在兒,好奇地打量沈溪。她的世界很單純,現在家人團聚,正是她開心的時候,至于之后的顛沛流離,她不想去想,只愿過好現在的每一分每一刻。
小姑娘天真可愛,沈溪打個哈欠,她看到后嘻嘻一笑,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模樣,不由讓沈溪想到陸曦兒。
或者小姑娘跟陸曦兒一樣,童年被呵護得很好,連在遭難之時,她也并不真正明白以后會有多少疾苦在等著她。
“你叫什么名字?”沈溪實在無聊,不由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