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麗的玉人坐在窗口,眺望遠處,無論肌膚的顏色,還是身上衣服的色彩,又或者是周邊景物的描繪,都與實際場景別無二致。她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過后,伸手輕輕掩住櫻桃小口,眸子里多了一些晶瑩的東西。
“玉娘,這真的是我嗎?”碧萱喜極而泣。
玉娘由衷地贊嘆:“這可不就是你,你看這……我都不知該怎么形容才好。沈公子畫工果然不同凡響,難怪葉縣令在見到云柳后黯然嘆息,感情是找不到如畫中那股飄然于世俗外的仙子氣息。”
沈溪臉色尷尬:“玉娘謬贊了。在下畫已經作完,是否可以回去?”
“不急不急。”
玉娘笑道,“沈公子何必急著走呢?本來說一定要給沈公子報酬,但奴家聽說,沈公子是商會的少東家,家里不缺錢,不如坐下來,讓碧萱敬你一杯酒……茶水,當作是報答,如何?”
沈溪看了碧萱一眼,料想這女子心高氣傲,不由搖頭:“只怕怠慢了碧萱姑娘。”
碧萱面上涌現一抹羞紅:“應該是小女子的榮幸才是。”
說著往里面走,邊走邊道,“奴家這就去換衣……”
玉娘笑得合不攏嘴:“可惜沈公子年紀尚輕,若是年長幾歲,怕是碧萱今晚就會自薦枕席了呢。”
那邊碧萱走到屏風前,回頭輕責:“玉娘,你又來調笑人家。”
女兒家的羞態畢現,倒讓沈溪真的覺得她好像對自己有幾分意思。但他趕緊把這想法收起來,前些天熙兒對蘇通的態度就是最好的例證,這些風月中人,會有各種各樣的手段去籠絡男人。
換言之,就算她真的對自己有意又如何?
他不過十歲孩童,有心無力。就算年長幾歲,這碧萱終究是風塵女子,與他不是一路人,若是投入感情進去,長相廝守永無期,只會令他憑添煩惱,還是早些就劃清楚界限,涇渭分明的好。
玉娘等紙上的墨跡干了,把畫紙取下來。拿著畫下樓去。不多時就傳來外面女子“嘰嘰喳喳”議論的聲音。
雖然對外營業時,這里的姑娘都是一個個風塵女子,需要以聲色娛人,但她們畢竟也是風華正茂的女子。見到有趣的新事物,難免覺得好玩。
等碧萱再從屏風后走出來,已經換上一身樸素的衣衫,這才是她平日里習慣的穿著。她走過來,親自為沈溪倒茶。她的手法很獨特,應該是學過一些茶藝,等把茶泡好,再將茶杯舉起來奉到沈溪面前:“公子請品茶。”
沈溪淡淡一笑,把茶水接過來品嘗,的確是上好的香茗。雖然不是有名的茶葉,這種泡法泡出來的茶水也很香。
就在沈溪看著碧萱,令碧萱有些不知所措時,門打開,玉娘重新走過來。身后卻跟著一人,正是沈溪之前見過的熙兒。
“沈公子,熙兒姑娘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玉娘話剛說了一半,沈溪擺擺手:“玉娘曾言,我只要畫一幅畫即可,玉娘可不能言而無信。”
玉娘沒想到沈溪回絕得這么干脆,剩下的話,也就不好意思再說出口了。
倒是熙兒瓊鼻稍微一皺,喝道:“你這人好生無禮。”
沈溪搖頭:“在下只是不作畫而已。談何無禮?”
熙兒冷冷一笑:“那日里你說‘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當我沒聽到?不過是個少年郎,會作畫而已。不通人情世故,難道你害怕不給你酬勞?”
玉娘板著臉責備:“熙兒,不得對沈公子無禮。”
沈溪有些悻悻然,他沒想到熙兒不但耳朵靈,而且記仇。那****不過是隨口一句嘀咕,所評斷的又是客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