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櫟唯嘆道:“雖然如你所言,我們順利擒殺賊匪,但這些人拒不承認與官府有聯絡。沈公子是明白人,今日畢竟有逃走的賊匪,事情傳到某些人那里,只怕會遭來報復。”
沈溪狠狠地咬著牙道:“那勞煩江左丞帶我去見見這些人。”
“嗯?”
江櫟唯怔了一下,隨即點頭,“跟我來。”
江櫟唯帶著沈溪上了官船,此時船艙里還有官兵在對幾個賊匪的頭目嚴刑拷問,但這些賊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過著刀口舔血生涯的人,一點小小的酷刑根本就無法令他們折服。
“勞煩這位軍爺,讓在下來問問他。”
沈溪臉上帶著狠毒的笑容,走到一個三十多歲一臉猙獰的漢子面前,問道,“閣下可是與官府中人有來往?”
“哈哈哈哈……這么小的屁娃娃,斷奶了沒有?”
沈溪冷冷一笑,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來,里面并排放著不少銀針,都是針灸所用的各種型號的針。沈溪當著眾賊首的面“選針”,那賊匪自然不希望沈溪選到那種又粗又長的,但見最后沈溪拿起兩根細針,那賊首才略微松了口氣。
不就是扎針嗎,給我渾身扎幾針更痛快呢……
沈溪笑道:“閣下不肯說?”
漢子繼續大笑:“有本事盡管往我身上來!”
沈溪沒說什么,用針往那漢子頭頂的百會穴上扎了一針,漢子連躲都沒躲,雖然感覺略有不適,但也算不得什么,冷笑道:“就這點兒本事?”
沈溪第二針跟著出手,這次卻是扎的漢子的后背脊椎。
等第二針一下去,漢子身體突然猛地一顫,迅即爆發出一聲“啊——”的慘叫。
聲音幾乎是沖破喉嚨吼出來的,就好像人被火焰包圍,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生不如死的體驗,比之殺豬聲還要高出幾倍。
人在地上翻轉打滾,身子不斷抽搐掙扎,但因繩索捆得嚴實,他這樣在地上滾來滾去。只會讓針刺得更深,身體更疼。
不單純是疼,又麻、又癢、又疼,全身的神經好像同時被調動起來。顯得敏感之極。
江櫟唯本來不明白沈溪要做什么,等他見到剛才在大刑之下一聲沒吭的賊頭,居然成了這般模樣,心里也不由暗自吃驚。他打量沈溪一眼,卻見沈溪神色冷峻。心想:“這小子哪里學來的逼供手段?廠衛也不過如此吧!”
半晌之后,那人嗓子都喊得嘶啞了,聲音卻更加凄厲,沈溪才又拿出一針,在那賊頭的肩膀上扎了一針,嘶喊聲這才停了下來,不過人已經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甚至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怎么樣,是招了。還是繼續用刑?”
“我說……我說,是知府大人讓我們來的……”
這自詡為鐵打的漢子,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這時候哪里還有什么原則可講?如果讓他選擇的話,寧可一頭撞死也不愿再承受被沈溪扎針的痛苦。
江櫟唯連忙走上前:“你口中的知府,可是汀州知府安汝升?”
“正……正是。”
江櫟唯終于舒了口氣,現在地方上發生賊寇劫船的事件,根本指證不了安汝升,因為地方剿匪的事主要是由都司衙門和衛所來進行。到時候就會像松江府的案子一樣,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了了之。
“沈公子,還要勞煩你,給另外幾人也……扎兩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