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隨少女到了里面,過了兩個院子,二人來到偏院的東廂外,少女道:“女兄在里面等候。”
沈溪有些奇怪少女口中的“女兄”是誰。玉娘手下的姑娘,都以姐妹來排輩,若少女是新來的,那人人都是她的“女兄”。
沈溪走到門前,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云柳的聲音:“沈公子嗎?請進。”
聽到云柳的聲音,沈溪就沒那么多戒備了。
玉娘不在家,若是熙兒或者還會使壞來捉弄他,但云柳屬于淑女,之前對他也頗多敬重,沈溪看得出那種敬重并非是虛情假意,而是發自真心。
沈溪剛推開門,就覺得哪里不對,里面傳來的竟是水聲。
沈溪不由搖頭苦笑,人家一個姑娘家正在里面沐浴,他這個時候進來像什么話?正要回身出去,云柳聲音傳來:“公子先請自便,小女子收拾過,再出來相迎。”
非禮勿視,但沈溪還是情不自禁往里面看了一眼,卻見內屋和外屋之外隔著簾子,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應該是云柳已經沐浴完,正行到屏風后面更衣。
既然內屋和外屋之間不能直視,沈溪也就沒那么多拘禮,在外屋隨便找了張木椅坐了下來。
不多時,方才迎客那少女已將茶水奉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陸續傳來,沈溪聽到耳里,浮想聯翩。他不知道云柳為何要在大冬天的下午沐浴,或許是這個時候氣溫要高一點吧。
過了半晌,云柳才從里面出來,不但換上一身嫩黃色羅衫,而且發飾已經整理過了,只是剛剛沐浴完,絕美的俏臉抹上了一層緋紅,**的頭發披在肩上。
含嗔貽笑,縹緲若神!
沈溪起身道:“云柳姑娘沐浴,本不該打擾的。”
云柳淺淺一笑,道了個萬福,這才道:“沈公子見外了,您是貴人。玉娘不在,小女子怎敢怠慢?沈公子請坐便是……”
沈溪抬頭看著云柳尚未干的頭發,道:“北方天冷,冬日不宜沐浴太多。”
云柳笑道:“無妨。小女子本是北方人,對于北方的天氣還算適應,今日睡了午覺,起來后便沐浴一新……本來說好今夜要跟玉娘上門拜會公子,小女子豈能不識禮數?”
沈溪心想:“因為要拜訪我。所以先沐浴更衣,這禮數是否太隆重了些?我若不來,想必玉娘也知道我住在何處,看來她身后的勢力果然了得,就不知道是六部衙門,還是廠衛?”
當下道:“不知玉娘有什么要緊事,一定讓我過來?”
云柳搖了搖頭,道:“奴家也不清楚……還是等公子親自詢問玉娘,想必會得到滿意的答案……公子請喝茶。”
沈溪并不是來做客閑話家常的,若非玉娘在請柬上寫得鄭重。他也不會到這種全是女人的地方拜訪。
玉娘說是來京城投奔故友,可她一介女子,哪里來的什么故友?連這宅子從何而來,都透出一抹神秘!
沈溪正在想,要不等改日再來拜訪?這時候熙兒從外面走了進來,瞧見沈溪,黛眉立時蹙了起來。
“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你啊!”
熙兒瞇眼打量沈溪,語氣帶著幾分驕縱。
雖然已是“故交”,沈溪十歲就與她相識。如今都快三年了,但熙兒那刁蠻任性的性格倒是沒怎么改變。
這性格出現在風塵女子身上,本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可熙兒與一般的風塵女子卻不同。并不需要討男人歡心過活,在沈溪眼里反倒形成了一種特立獨行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