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圭見唐寅面前有一大灘血,知道是剛才被人架回來時可能牙齒磕落,鼻子揍出血,如此已經夠一個文弱書生好受的,也就不再對唐寅有所苛責,開始宣讀手上的詔書。
弘治皇帝為了朝廷的臉面,沒有直接赦免涉案之人的罪過,仍舊御批了閔圭三人所列之罪狀,不過在刑罰之上,卻是“格外開恩”。
程敏政、徐經、唐寅三人直接贖徒,也就是以錢財來贖徒刑。
至于華昹那邊,則是贖杖。
因程敏政有辱斯文令朝廷招惹非議,皇帝勒令程敏政致仕,華昹則調南京太仆寺擔任主簿,至于唐寅和徐經,則在贖罪后發送地方官府充小吏,以后不得再參加科舉。
程敏政聽到宣判,郁郁不樂,雖然能安好回家,但他的罪過卻沒有得到赦免,那他就是罪臣,這會影響程家子孫未來的仕途。
至于唐寅和華昹,則選擇默認這個結果,只有徐經一個人趴在那兒“謝皇恩浩蕩”。
案子宣判結束,沈溪、倫文敘和孫緒與此案無關,就此可以打道回府,可三人都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沈溪從倫文敘和孫緒的臉上,看到滿滿的無奈。
午門置對,可以說是大明朝規格最高的審案,可最后竟是以這種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幾乎沒有結果的方式結束,讓人覺得朝廷的審案簡直是形同兒戲。今日是程敏政,保不齊明天就是別的朝臣,亦或者是自己。
程敏政那邊剛被宣判無罪,就有人通知程家的家眷,很快就有人來抬著程敏政離開。
沈溪觀程敏政的氣色,料想他也逃不出歷史的發展,命不久矣。至于唐寅和徐經,則不能跟程敏政一樣先走人后交錢,而是要先交錢贖罪。
由于唐家和徐家人尚不知曉今日的審案,需要找人前往通知,拿了銀子來,人才算正式脫案。
沈溪看著午門前忙碌的景象,不由暗自嘆息:
弘治朝的官場,遠沒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公正廉明,而他作為朝官中的一員,只能隨著濁流浮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下一個被誣陷下獄的人就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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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子說個題外話,天子觀《明史》,也發覺這么個巨大的漏洞,都穆如此重大的人證,甚至是案件的關鍵人物,午門置對居然不出現,實在說不過去。
因此,天子做出個推斷,鬻題案的幕后黑手或許是吳寬與傅瀚等人綜合發力的結果,其目的一是為禮部尚書的職位,另一個就是入閣的名額。
禮部尚書就不說了,程敏政一倒,傅瀚水到渠成擔任了禮部尚書,而關于入閣名額,因為吳寬掌詹事府入東閣后,已經有了入閣的希望,但程敏政這時候已經專掌內閣誥敕,擁有先發優勢,只有把程敏政干掉,吳寬才能入閣。
事實上也是,程敏政死后,吳寬便接過了誥敕的工作,照理說吳寬入閣已成必然,但弘治皇帝就是沒有松口,直到其去世,也只是禮部尚書,不得不說或許正是因為鬻題案而遭到弘治皇帝嫌棄。
當然,這只是推測,真正的歷史如何,無從知曉,我們只能從只字片言中推演歷史的真相,許多歷史上許多看起來非常正面、剛直不阿的人物,或許也有其陰暗面,不過不為人所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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