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沈溪燦爛一笑,“謝師不想出仕,所以才會比以往更加避忌見客吧?”
謝鐸沒想到沈溪把話說得這般直白,愣了愣,尷尬一笑,那臉色好似在說,這都被你發現了?
謝鐸道:“那你老實交代,從京城出來前,可有見過陛下……或者是旁人,讓你到老夫這里說項?”
沈溪鄭重地搖了搖頭,道:“謝師不想為官場之風侵染,寧可在家鄉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學生佩服得緊,莫說朝中無人讓在下說項,就算有,學生也不會違背謝師的意愿。”
謝鐸一聽眉頭舒展,笑道:“那就好,果然是人中龍鳳,才學廣博,知情達理。來來來,陪我坐坐,跟我說說你到京城考狀元的情況……頭年里聽說禮部會試鬻題案,我還擔心你小子牽扯其中呢。”
沈溪心想,這謝鐸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些,剛才還一口一個“老朽”,裝作老邁力不能支,如今卻精神抖擻口稱“我”,這也能瞧出其實謝鐸根本就無災無病,只是不想當官而已。
要說沈溪當初虛構一個“老先生”,這老先生才學廣博而且不計代價地教導他,這世上有這氣質的舍謝鐸其誰?
謝鐸其實對沈溪并沒有太多的栽培,說起知遇之恩有些勉強,但至少兩人算得上是忘年交,這樣一來便少了師生間那種輩分差距帶來的拘謹,完全可以像朋友一樣談天說地。
沈溪將自己頭年赴京趕考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也將頭年禮部會試中最具有爭議的“四子造詣”考題說了,跟謝鐸探討了下。謝鐸嘆道:“唐寅這后生,我雖未見過,但多少有所耳聞,此子學識造詣不低且心高氣傲,讓他去賄賂考官得題,我斷然不信,或許他是為人所牽累。”
謝鐸倒是說了句大實話。
從日后唐寅的所作所為看,這是個志向高潔之人,這次鬻題案就算真的發生,他也不屑去做。謝遷這么說,其實是為朝廷少了唐寅這樣一個有前途的大好青年而感覺不值。
沈溪嘆道:“誰知道朝中那些權力爭斗的爾虞我詐,何時會落到自己頭上?”
謝鐸沒想到沈溪小小年歲能發出如此深沉的感慨,打量沈溪一番,搖頭苦笑:“你小子,當官不到一年,聽你的話,如同人已暮年將要致仕。你可別為了迎合我說話,隨便在我面前說些我愛聽的……”
沈溪笑道:“學生并無此意,想來是謝先生如今想著不去朝廷為官,對別人都有所懷疑吧?”
謝鐸嘆道:“唉!若是早幾年,出來當官無妨,只是如今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你們年輕人卻不同,一定要有所作為,別總學我們這些老家伙消極處世的態度。再說了,你學也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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