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牙婆也不說為什么,就是拒絕,把周氏氣得夠嗆,回去就在惠娘面前把這些牙婆一頓數落。
“忘了當初是誰在她們那里買人?哼,以后我兒要是當了大官開府,休想我從她們那里買人!”
周氏在那兒罵,惠娘充當忠實的聽眾,偶爾安慰幾句。
好不容易把心頭的火氣宣泄出來,周氏有些惋惜地看著惠娘:“還是妹妹體諒人,要是能把妹妹帶著一起進京,那就好了。”
本是一句無心之言,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連惠娘一時也愣在那里……既然阻止不了周氏一家人離開,何不跟著他們一家一起去呢?
當然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惠娘分析了一下,不管怎么看她都沒資格,去的話名不正則言不順,她是江西人,在汀州定居,按照規矩來說可以回江西省親,但她沒什么親戚,九江娘家那邊幾乎死絕了,夫家人又覬覦她的財產,怎么都不可能回去。
況且,她要去京城的話,必須要有個合理的借口,如此官府才會給路引。
沒有路引上路,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官府拿下,除了被遣返原籍,一頓板子、竹簽是少不了的。
你是商會會長?
商會會長在當官的眼里就是個屁!
惠娘心情低落,眼下似乎只有阻止沈家人去京城一途,可到底該如何才好呢?
寧化那邊的老太太也是,只寫一封信過來,以為她兒子、兒媳婦會乖乖聽話不去了?
可您老不知道,您現在這兒媳婦越來越大膽,不但不聽您的話,連她相公她都不放在眼里,日常掛在嘴上的是她是狀元娘。
最氣人的是,這層身份還真就挺好使,誰聽了都怕,連那些衙門里的人也都快把她當成姑奶奶供著。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看看誰更高一籌。
……
……
惠娘病愈,本來應該馬上投入到商會的日常運作中去,可她此時根本就沒那心情。
她現在********想著,怎么能讓周氏服軟,讓她留在汀州,安安心心跟她一起做買賣過日子,惠娘以前積攢的那點兒怨氣,此時都撒在周氏身上,她跟周氏算是杠上了。
可憐周氏還傻乎乎地有什么話都跟她說。
要準備什么,哪里不順心,去京城有什么準備還沒完成的,只要周氏說出來,就變得什么都不順了。
惠娘心想:“你兒子有本事,那是他學問好,能考科舉當官。可若論汀州地面黑白兩道,誰能比得上我?白道跟官府有來往,黑|道車馬幫我就是大當家,你想在我的地頭過好日子,我好生伺候著你,你想走……哼哼,沒門。”
周氏也發覺,最開始準備那是一切順利,可自從老太太來信之后,什么都不順心了。
難道是我心里有負罪感,做事沒以前那么用心了?
要不我回去跟他爹再商量商量吧,不行的話,我把銀子給他沈家留下總該行了吧?
不對啊,我只是去看看兒子,又不是不回來,我把銀子給了沈家,以后我回來靠什么過日子啊。
不論怎么說,夫妻吵架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周氏還是主動放棄了跟丈夫冷戰,因為這兩天忙活下來,突然發覺有個男人當依靠也很重要,她一個婦道人家出去跑,總歸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還是妹妹她有本事,一個小腳女人,能把商會打理得那么好……”
等周氏回家跟沈明鈞把話攤開一說,沈明鈞別提多冤枉了,叫苦不迭:“娘子說了別告訴娘,我一直三緘其口啊。再者說了,我也想去看看小郎當官是個什么樣子,沒事兒告訴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