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諭德近來可真威風啊。”
江櫟唯語氣不陰不陽,神情帶著幾分嘲諷。
沈溪看向江櫟唯,笑瞇瞇地說道:“江鎮撫不也是嗎?”
江櫟唯冷笑一下,好像在說,我威風是應該的,你沒這資格。不過有些話終究不好說出口,如今沈溪可是弘治皇帝和一些重臣眼中的紅人,連劉大夏和馬文升都對沈溪非常青睞,隨時可能要提拔沈溪。
針鋒相對,除了分人外,還得注意時間和場合。
江櫟唯道:“之前我叫你幫忙查案,你就有意把消息泄露給案犯,讓其有了防備,以至于案子不了了之……若非劉大人護著你,我早拿你到北鎮撫司衙門嚴刑拷打了,看看你們背后有多少利益瓜葛。”
沈溪攤攤手,好像在說,奉陪到底。
就算廠衛要查案,涉及到朝廷命官也必須要有手令才可行事,沈溪作為詹事府右諭德,從五品的翰林官,可不是江櫟唯想下獄就下獄的。
沈溪故意裝糊涂,道:“我不知道江鎮撫指的是哪樁案子?如果是關于汀州商會為戶部運糧時夾帶,事實已經證明那是子虛烏有,如果是另一樁,可能是江鎮撫誤會了,那案子牽扯到國舅爺,可不是在下能左右的……哦對了,此番江鎮撫過來,是想與在下一敘別情?”
江櫟唯冷冷一笑:“想必沈諭德已聽聞宮里發生的變故吧?”
沈溪早猜到江櫟唯過來,是想在張皇后中毒的案子上做文章。
眼下廠衛的人不可能有心思去偵辦別的案子,朝廷和皇室的當務之急,是追查到底是什么人相繼給皇室中人下毒,毒死一個公主不說,還險些令太子和皇后斃命,此外另一個王子亡故說不一定也與此有關。
沈溪道:“在下雖為東宮講官,但近來擔負的差事很多,已久不往東宮進講,宮闈的事情并不知悉。”
江櫟唯不屑地一笑:“沈諭德可真會揣著明白裝糊涂,去年太子染病,還有今年皇后的病,都是你進獻的狗皮膏藥治好的,聽聞你夫人還進宮為皇后查探病情,你能說不知情?”
沈溪想了想,道:“我進獻膏藥,內子進宮為皇后診病,這與我是否知道宮里有什么變故,有關系嗎?”
江櫟唯不由氣急敗壞,沈溪到現在還跟他打哈哈。
如今宮里但凡跟皇后和太子有接觸的人,基本都已經過濾了一遍,卻仍舊沒有查出幕后元兇,眼看案子線索便要斷了,現在最大的疑點就在沈溪和謝韻兒這對夫妻身上。
為什么別人都治不好的病,偏偏就沈溪和謝韻兒能治好?
但弘治皇帝嚴令,不能提審沈溪夫婦,因為在這件事上,沈溪不是罪臣,而是有功于大明的江山社稷……把有功勞的人當成犯人來審訊,若以后皇家再有什么為難事,可就沒人挺身而出了。
一句話,保護沈溪夫婦,并不是為了維護什么公平正義!
江櫟唯道:“沈諭德覺得有沒有關系都沒什么,不過在下要知會沈諭德一句,現在已經追查到,這案子與南邊的人有關,你最好小心一些,別讓我查出你與這案子有牽連,到時候可有你好受的!”
屁話!
線索都斷了,還在這里出言恐嚇,當我真是的三歲小孩子,不明事理?
什么南邊的人,你要真追查出來就不會跟我說了,分明是謊言詭詐想看看我的反應,回過頭或許會找人跟蹤我,把我當成犯人一樣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