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枕邊人,可有些事卻無法明言,沈溪搖搖頭道:“在朝為官,總有煩心之事,韻兒你不用太惦記,只要家里安穩就好。”
謝韻兒點點頭,寬慰說:“相公你也要放寬心些,畢竟你還得撐起這個家呢!”說完,并沒有強留下來幫沈溪洗澡,放下衣服轉身出門,但卻讓紅兒和綠兒過來添熱水。
到了下午,張延齡派人把禮物送到,人卻沒親至,只是差人送了封信來。
謝韻兒道:“建昌伯怎會無緣無故給我們送禮?”
“多半是跟我往北關的差事有關,他想利用高明城貪墨朝廷錢糧,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沈溪苦笑著解釋。
“啊!?”
謝韻兒大驚失色,“那……那……相公,這可如何是好?”
沈溪眼下也沒太好的主意。
既然張氏兄弟動用美色這一招了,說明他們對這批錢糧志在必得,而高明城和王守仁會先一步送錢糧上路,他則要等到月末才會押送新鑄造的佛郎機炮往邊關去,行程由此錯開……不過對沈溪來說,這倒是避禍的好機會。
“走一步看一步吧。”沈溪幽幽說道。
……
……
下午去圍場的人相繼回城,謝遷找人過來傳話,讓沈溪往謝府走一趟。
沈溪收拾好心情到了謝大學士府上,謝遷已早一步回到家中……畢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經過這兩天的奔波忙碌整個人顯得異常疲累,坐在書房的書桌旁,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沈溪,之前跟你交待的差事,陛下另有安排,讓高侍郎和王守仁先一步去北疆,你要等到月底佛郎機火炮鑄好再走。”
謝遷上來便以通知的口吻道。
沈溪沒有把張延齡的事情告之謝遷,因為他知道,以張氏兄弟如今的囂張氣焰,說出來于事無補反倒會招惹謝遷的懷疑。
沈溪問道:“北疆可是發生了什么要緊的事,如此趕著上路?”
謝遷笑了笑,擺擺手道:“有些事,暫且不能跟你明說,只需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即可。你的任務不輕,把佛郎機火炮送去北疆后,需要留在那兒一段時間,把火炮的日常保養維護以及操練炮手的事情做好,估摸到臘月前你就能回京了。”
十月底出發,臘月前回來,那此行不過就是一個月左右,沈溪想了想,這差事本身并不難,無非是派他護送佛郎機炮,再到邊關做一點兒指導性的工作……但為什么感覺肩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呢?
“這里有近年來北關各處的奏報,老夫沒時間細看,你幫忙瞧一瞧,等回頭整理出脈絡和重點……老夫要進宮一趟,你在這里看過后,自行離開便是。”
謝遷把茶幾上的一個木匣子打開,里面有不少奏本,都是陜西、山西等地以及甘、涼、肅、西、寧夏、延綏、神道嶺、興安、固原等衛鎮日常送到朝廷的奏報。
沈溪一臉回避之色:“謝閣部,以學生如今的身份,恐怕沒資格看這些吧?”
謝遷沒好氣地說:“你只是替老夫參詳一二,同時順便讓你明白一下如今北關的形勢,別去了后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