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稍微看了下,好像寫得還不錯,這才擺了擺手:“也罷,老夫寫的時候,你就在旁解說一二……”
沈溪一邊研墨一邊道:“學生看不必了吧?這上奏不是寫得一目了然嗎?”
“讓你說就說,給你個表現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你當老夫是隨便洗耳聽別人說話的人嗎?”
謝遷對沈溪這種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一邊教訓,一邊原封不動抄寫沈溪辛苦操勞大半夜寫出的內容。
果然是“專業人士”,連提出的邊關守備建議都那么切實有效。謝遷心想:“本以為這小子會拿上次進言北關防備上疏的內容來糊弄我,沒想到他居然換思路重新寫了一份,看來他是用心了啊!”
謝遷一絲不茍地抄寫,每當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問沈溪,沈溪詳加解釋,一老一少配合得緊密無間。
等謝遷抄寫完,把墨跡吹干,站起身道:“這上奏的內容老夫基本都理解了,你先忙吧,我這就進宮。”
好似自己家里一樣,謝遷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把上疏揣進懷里就往大門口走,沈溪送不是,不送好像也不對,只好跟在后面出來,尚未走到門口,謝遷已經鉆進轎子,吩咐轎夫起轎,好似已經忘了有他這個主人一般。
“這里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沈溪真想上去踹轎子兩腳,你特么太盛氣凌人了吧!
等大門關上,沈溪想了想,又釋然了……誰叫人家是閣老,有眼高于頂的資本呢?
沈溪回到會客廳,謝韻兒已經出來,看著門口有些驚訝地問道:“相公,那位就是當朝閣部謝遷謝老先生?”
沈溪微微點頭,道:“說起來都是謝家人。”
謝韻兒臉上帶著欣喜:“就知道相公有能耐,以前是謝老祭酒登門,現在又是閣部登門,以后咱家可真要成為京城名門顯貴都想來拜訪的地方呢。”
“沈府”終究用的是原來“謝府”的宅院,沈家有榮光,連謝韻兒臉上也有光彩。
沈溪道:“別把謝閣老想得太好,他對我,利用的成分多一些,以后若是用不上,恐怕就不會再來了。”
謝韻兒笑道:“瞧相公說的,謝閣部在外名聲很好,很多人拜望他都不得,更何況是今日這般主動來訪?別人想被他‘利用’,也得看有沒那本事呢!”
沈溪知道,現在謝韻兒對自己的敬佩已經陷入盲目的境地,不過能夠讓自己的妻子這般崇拜,算得上是男人最大的榮光了吧!不過問題也來了,盲目的結果就是盲從,他以前最欣賞的是謝韻兒獨立自主的思想,這樣能夠給他提出一些好的建議,現在看來,謝韻兒正在逐漸失去這一優點。
大概這就是俗話所說的,女人一孕傻三年吧!
……
……
沈溪如今并非什么差事都沒有擔著,至少他得不時去王恭廠視察造炮的進度。
具體的公文已經下發,沈溪將護送佛郎機炮前往北疆,雖然這是弘治皇帝安排的差事,但沈溪領的卻是兵部公文,也就是說,嚴格意義上說,沈溪不能算是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