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是我害了你。”
沒過多久,又是一波箭矢射了過來,那年輕侍衛胯下的戰馬中了兩箭,悲鳴一聲,馬匹轟然倒下,整個人滾在地上。
沈溪趕緊從牛車上跳下來,隨便找了塊盾牌擋著,這會兒他可沒想拿著長矛或者大刀去找韃靼騎兵拼命,該慫的時候必須要慫,就算躺在地上裝尸體他也干得出來。
“保護沈大人!”
那年輕侍衛從地上掙扎著爬起,順手從一名邊軍士兵手里搶過盾牌,操起長刀沖到沈溪面前,恰好擋住幾支射過來的箭矢。
沈溪暗自慚愧,要不是自己,這位仁兄正在巡撫衙門當他級別相當于把總的侍衛統領,不用以總旗的身份領兵出城犯險,真是“害人不淺”啊!
一輪血戰在持續,只是南岸和北岸情況迥異……北岸追擊韃靼人,形勢大好,而南岸沈溪這邊危機四伏,時刻都面對生與死的考驗。
到了最后,沈溪干脆整個人鉆到牛車下面,管他外面什么情況,保住小命最重要。
戰斗持續了約莫一刻鐘,仍舊沒有結束的跡象,遠處突然亮起一長串火把,似乎有騎兵正在靠攏。
“大人,是咱們的騎兵,他們從上游趟水過來馳援我們了。”那年輕侍衛臉上帶著一抹驚喜,此時他手臂和肩膀上又各中一箭,境況凄慘。
榆溪河到底不是很深,人是沒法過來,但高頭大馬到了上下游河面變寬、水流不那么湍急的地方,還是能勉強渡過河,這也是之前韃靼騎兵能夠過河偷襲的根本原因所在。
見到大明這邊有援軍過河,韃靼騎兵沒有多少戰意,一陣唿哨過后,往榆溪河下游方向逃竄。
再看牛車周圍,已經倒下一地尸體,還有牛車著了火,幸好那些不用上陣的炮手和裝填手,早一步將裝火藥和炮彈的箱子抬到了牛車陣外,這才避免發生連環爆炸的慘狀。
“韃靼人就是韃靼人,野蠻鄙俗,過來就找人拼命,要是我,第一件事肯定是把火藥點燃!”
沈溪從牛車下面鉆了出來,兀自后怕不已。
如果韃靼人真的把火藥點燃,那炮彈在高溫下必然會爆炸,而他剛好躲在牛車下,頭頂就是炮彈,非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不可。
“哪位是帶隊的將軍?哪位是帶隊的將軍?”援兵一來,不問別的,首先問統兵的人是誰。
“我就是。”
沈溪重新跳上牛車。
那些聚攏過來的大明騎兵沒有想到,之前指揮放炮的居然是個少年郎,他們趕緊把劉大夏的軍令傳達:“尚書大人有令,急命統兵將領將火炮運過河,協同追擊韃子!”
沈溪怒罵:“老子剛死里逃生,你讓我運炮過河?你們要是能運過去,盡管運就是,老子可不奉陪!”
沈溪又拿出昨日里剛進榆林城那股氣勢,罵起人來絲毫也不含糊。
那些騎兵則干瞪眼,這位小哥真是另類啊,連戶部尚書、三邊總督都敢罵?
要不是看在你剛救了我們一命,非把你按在地上暴揍一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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