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自小就以沈溪童養媳的身份出現,謝韻兒只知道她孤苦無依,根本就不清楚她家里是個什么狀況,只隱約知道林黛一直想見她親娘。
沈溪坐下來,把尹文攬在懷里,嗅著淡淡的少女體香,把事情原委向謝韻兒講述,謝韻兒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天下那么大,偏偏讓相公遇上黛兒的兄長……如此也好,黛兒總算是有了一個娘家人。”說到這兒,謝韻兒不由替林黛開心,稍微抹了一下眼淚。
沈溪點了點頭,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尹文,問道:“小文,你不是困了嗎?我陪你去睡覺吧。”
“嗯嗯。”
尹文不懂別的,她只知道現在一刻都不想離開沈溪,連睡覺最好也跟沈溪在一起。
但她這種依戀絲毫沒有雜念。
沈溪與謝韻兒,就好似尹文的父母,又或者是盡職盡責的兄嫂,照顧尹文漱洗完畢,又陪她到廂房看著她上床躺下。兩人坐在床沿邊陪著小妮子入睡,互相把分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些。
尹文躺在那兒,在昏黃的燭光下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后沉沉睡了過去。
沈溪撫摸著謝韻兒的肚子,問道:“還好我平安歸來了,要不然這可就是遺腹子了……”
“呸呸呸,相公凈說些沒正經的。”謝韻兒嗔罵,“相公是去邊關辦公差,又不是行軍打仗,妾身雖然掛念你,但卻一點兒都不擔心你的安全。”
沈溪輕嘆:“可是……為夫差點兒回不來。”
“怎么了?”
謝韻兒臉上馬上露出關切之色。
她嘴上說不擔心,但在沈溪出征的這段日子,她天天都在為沈溪燒香拜佛,祈求自家相公平安無事。
以前謝韻兒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等沈溪把大致情況一說,謝韻兒不由握緊拳頭:“原來相公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可恨那劉尚書,居然不為相公請功。”
沈溪嘆道:“若我站在劉尚書的立場上,也會選擇這么做,這場仗到底不是我一個人打的,那么多將士急需這戰功,將來還要靠他們鎮守邊陲。其實我沒多大功勞,主要的功勞……還在佛郎機炮上。”
“哼,泉州時佛郎機人是相公打敗的吧?沒有相公自然就沒有這佛郎機炮!至于鑄炮也是相公跟朝廷提及,炮又是相公親自運到邊關的,連韃靼人也是相公親手指揮開炮打敗的,怎么能說沒有功勞?”
謝韻兒此時完全就是個賭氣拼命與人講理的小婦人。
“算了,為夫只想回來好好陪家人過日子,家里人都平平安安就好。我還年輕,建功立業以后有的是機會。”
沈溪反倒寬慰起謝韻兒來,隨后笑著道,“劉尚書想把我留在邊關,被我拒絕了,若他真要給我記大功的話,文職轉軍職,指不定要滯留邊關多少年,那苦日子我可不想過,更不想你們陪我一起去過苦日子。”
謝韻兒臉上帶著崇拜的神色,深情款款地望著沈溪:“有相公在,日子就不苦。”
好似烈酒,卻是最濃的情話,沈溪直接攬過謝韻兒的身子,頭靠了上去,卻被謝韻兒輕輕推開:“相公,這是小文的房間……唔……”
此時無聲勝有聲,沈溪沒有留下來打攪尹文,抱著謝韻兒回房去了。
到了房里,謝韻兒仍舊不太自然,因為她隆起的肚子已經有些“礙事”了。
謝韻兒輕嗔:“相公小心些,可別……傷著孩子。”
“嗯。以后我們也要謹慎些才是,這畢竟是頭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