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人都已為他所有,他可以任意處置,即便是當作貨物一般把人賣了都可以,這樣的感激對他來說有何用?
沈溪推開房門,彭余差點兒摔倒在地上,原來他在隔壁沒聽到聲響,于是便跑了出來,湊到門前偷聽。
“沈大人,這么快就出來了?”
彭余兒往房間里瞅了一眼,發覺李小姐身上的衣服仍然完好無損,頓時失去興致,問道:“沈大人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沈溪拱了拱手:“彭兄弟,人送到這里就可以了,你只管帶人離開便是,剩下的事情本官自會處置。”
“這有些不符規矩,下官回去恐怕無法交差啊。”
彭余顯得很為難,倒不是說他想額外討要錢財,沈溪給的銀子已經不少,現在的問題是他把出售的“貨物”送到客棧,明知道是賊贓,沈溪把人帶去哪兒去他都不知,回頭若是出了事,他可能要受到連累,不僅丟掉祖萌的官位,甚至會掉腦袋。
沈溪道:“彭兄弟不信任本官?”
“沒有沒有,下官絕無此意,沈大人要把人安頓于何處下官管不著,但求大人給句話,到底是把人送走,還是留在京城安置個地方養著?又或者干脆接回家,當個使喚丫頭下官回去后好交差。”彭余緊張兮兮地問道。
沈溪知道,彭余這個從九品的芝麻小官,其實質不過是個中介,他若是不好向賣家交差的話,那以后再有這種買賣人口的活計,就不那么好接單了。
沈溪道:“本官會把人送到城中秘密所在妥善安置,彭兄弟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好,好。沈大人可一定要記住,她現在不姓李,而是姓張,是西城金城坊大乘庵旁宋寡婦的女兒,她年少時被賣到外地,最近才被人賣回京城,此女有案可查”彭余兒仔細交待。
“哦!?宋寡婦那邊打點好了嗎?沈溪問道。
彭余兒回答:“宋寡婦頭年里已亡故,街坊鄰里只見過她女兒小時候的模樣,女大十八變誰知道現在長得如何?宋寡婦還有個兒子,不過頭兩年在邊關戰死,絕不會給沈大人惹麻煩。”
沈溪心想,寡婦和她兒子都死了,沒什么親戚,那就是絕戶,把身份安排到絕戶人家,再合適不過。
刑部和順天府相互勾結,在這點上做事相當內行,只要把所有能查到的線索都斷掉,就算有人要追查此事,也查不到確切的罪證。大不了到時候殺人滅口,只要李小姐一死,案子就成了懸案。
“知道了,等戶籍辦好,記得送到本官手上,屆時還會有賞。”沈溪吩咐道。
“好,好。”
彭余興高采烈,他認為沈溪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他,畢竟事情捅出來,于沈溪自己名聲也有損害。
沒有任何買賣契約,不過彭余還是象征性地拿出“張小姐”的賣身契,上面的內容全部是假的,不過人倒是確有其人,這是當初宋寡婦賣女兒時親手畫押,在官府留底的憑證。
沈溪把賣身契揣到懷中,如此他就算是“張小姐”的主人,這賣身契沒有簽年限,是終身契約,那李小姐一輩子就要頂著張小姐的名頭,可以被他任意買賣,她的生死官府都不會過問。
出了門口,沈溪讓李小姐上馬車,隨后自己也鉆了進去,往城東南崇文門方向而去,那邊相對品流復雜些,官府不會仔細核查戶籍。
李小姐突然跟沈溪處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俏面緋紅,連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