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丕從里面走出來,一臉的喜出望外:“本以為家父是說笑,沒想到真把先生給請來了。先生來得正好,你要再不來,都快被這丫頭纏得喘不過氣了。”
謝恒奴抿著嘴唇,臉上帶著幾分嬌羞,初見面時的煞白小臉變得紅彤彤,嬌艷欲滴,瓊鼻玉耳朱唇玉潤,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讓沈溪看了不由心跳加速。
“先生安好,請上坐。”
謝丕見沈溪在看謝恒奴,似乎被后者艷光所懾,嘿嘿一笑,恭敬地向沈溪行禮。
沈溪點了點頭,進到書房里面,剛在太師椅上坐下,謝恒奴就拿著一本《女訓》,好似個乖學生一樣站在他身前,等著接受他考校。
沈溪有些不知所措。
謝遷安排的這一出他真心搞不懂,要說謝遷擔心兒子的學業,讓謝丕出來也就罷了,怎地還特別準允謝恒奴出面?難道謝老兒不知道他的孫女是個可以打九十八分的絕色尤物,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嗎?
“七哥,我把以前學的,都已經熟記在心里了,你要考校什么,直接問,我一定能對答如流。”謝恒奴自信地說道。
沈溪這下得好好琢磨下了,因為他對《女訓》上的內容記憶不是很深刻,大老爺們兒根本就沒必要去了解這方面的東西,之前他也只是好奇才翻看過一回,哪里記得住?
“謝小姐,你先在旁邊溫習片刻,我先跟你二叔說事情。”沈溪道。
“好。”
謝恒奴斂著裙子,到窗前的竹制躺椅上坐下。
這竹椅是浙江余姚的地方官捎進京的土特產,在謝府幾乎隨處可見。謝恒奴手上拿著《女訓》,但目光片刻不離沈溪。
感受著這灼熱的目光,沈溪心跳再次加速,快得有些難以承受,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有什么不妥。
謝丕瞪了謝恒奴一眼,沒好氣地道:“認真背書,先生只過來半天時間,晚些時候就會走,走之前要考校你。”
“知道了。”
謝恒奴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開始柔聲朗讀《女訓》上的內容。
沈溪道:“謝公子有何不懂的地方?”
“在下有一些心學方面的困惑,要請教先生……”
謝丕自從接觸心學后,完全中毒了,學業幾乎荒廢,成天去鉆研心學中的內容,遇到不懂的地方甚至茶飯不思,連剛娶回來的嬌妻都被他冷落在一邊。
沈溪道:“心學只是一些不成體系的淺見,最重要的還是要通過科舉,話說,今年可是鄉試年。”
“學生記得,只是……心學博大精深,若是學生能得到先生的熏陶,過幾年之后幫先生把心學發揚光大,豈不比通過科舉做官更容易名垂青史?”
沈溪心想,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做官不知權高一等的重要,如今你有老爹在朝中為宰輔,自然能保證你們謝家的地位,等有一天你真正要為一口飯而發愁的時候,就不會再想什么心學了。
但轉念一想,也說不一定,思想和文學對于讀書人來說就好像是精神鴉片,一旦沾染上,恐怕真就到沉醉而不能自拔的地步,無論家境的好壞。就比如說眼前這位,大好青年,已經被他傳播的心學折磨得就像個精神病院出來的。
沈溪正色道:“要問心學可以,但必須建立在你鄉試過關的基礎上,我這里有幾道題目,拿去做了。”
沈溪從袖子里拿出他昨夜擬定的幾道四書題,交給謝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