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官員的手段可以說是無孔不入!
沈溪道:“能不去嗎?”
換作以往,沈溪覺得這種商量可能沒任何意義,可現在不一樣,謝遷似乎變得和善了許多,畢竟去應天府擔任鄉試主考官的困難,謝遷應該很清楚。
謝遷冷笑一聲:“聽你的意思,不想去?”
“是。”
沈溪嘆息了一聲,道,“實不相瞞,內子懷胎十月即將臨盆,學生……實在抽不開身啊!”
朝廷也是個講情面和道理的地方,凡事并非不能商量,就好像當鄉試主考官這種事,我老婆就要生孩子了,在這種情況下你派我去南京這么遠的地方出差,沒有四五個月打不到來回,那我妻子孩子怎么辦?
主考應天府鄉試,需要提前出發,大約五月中旬就要離京,六月中旬抵達南京城,八月考試,批卷結束大約是在八月底,后續還有鹿鳴宴等活動,估摸要到九月中旬才能啟程回京,十月中旬抵家。
這中間要有五個月不能顧家!
謝遷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道:“確實有些難為你了,想你這年歲……哦對了,你幾歲了?”
沈溪回道:“虛歲十六。”
“哦,十六,還是虛歲,嘖嘖。十六歲就要走南闖北,確實辛苦了些,況且你這還是第一個兒子……你十六歲就生子,是否早了些?”謝遷說著說著話題跑偏了,把注意力放在了沈溪的歲數和生子上。
沈溪道:“閣老的意思……”
謝遷咳嗽一聲,沒好氣地說:“我這人還是很講道理的,回頭我就跟陛下建言,說明你的情況,不過你確實不太適合去應天府……接下來別去我府上了,外面有何閑言碎語,我饒不了你。”
請我給你兒子上課,也是知道我可能擔任順天府鄉試主考官吧?現在突然跟我劃清界限,分明有卸磨殺驢的意思!不過這次沈溪有求于謝遷,不敢有任何不敬,恭恭敬敬把人送走,這時候沈溪才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謝遷不會只是單純來通知他去應天府擔任鄉試主考官吧?
仔細琢磨一下,北關暫且沒什么事,達延部已經開始對草原上叛亂的各部族進行討伐,為求自保,漠南和漠北許多韃靼部族不得不糾結起來,與達延部周旋,戰事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如今大明邊關穩若泰山。
再者去年冬天連下暴雪,極大地徹底緩解了華北和中原地區的旱情,今年到現在風調雨順,沒聽說哪里有什么大災大難,朝中弘治皇帝身體健康,皇權鞏固……仔細想來,這大明似乎暫時不需要他做什么。
如果再不去應天府,那就完美了。
……
……
回到家,沈溪首先到謝韻兒的房里看過情況,確認安然無恙后,這才回到書房整理講案。
無論接下來是否擔任鄉試主考官,總歸現在沈溪還是東宮講官的身份,給太子上課不能停輟,直到派他出去辦差為止。
沈溪正想如何才能推掉去應天府的差事,馬九來到府上,交給他兩封剛從閔生茶樓拿來的信,全是汀州府那邊送來的。
沈溪簡單看了一下,其中一封是家信,沈明鈞夫婦找人寫的,另一封信則是同案蘇通送來的。
拆開家信,沈溪看了看,基本上寫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