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舉大感詫異,這事偏偏不能張揚,他琢磨了一下,正門自己守著,肯定沒人出入,于是又到后門去看過,發現門閂著,沒有人進出的跡象,“難道二老爺有什么特殊癖好,把人藏到別處去了?”
張舉想起后院那口井,他提醒過張延齡別不小心絆著了。
“二老爺?”張舉來到古井邊,對著井底大聲喊。
四下均未尋到人,張舉慌了,他不得不到胡同口,找來伯爵府的仆從和轎夫幫忙,一起尋找。
他站在月門前,看著別人拿起燈籠一間間屋子尋找,心里有些納悶兒:“這別院不大,人會去哪兒?”
……
……
城東南崇文門一代,馬車在靠近泡子河的一間院子前停了下來,沈溪和宋小城下車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進了院子。
沈溪換上一身夜行衣,蒙著面,通過一條回廊進入后院,湊到一間透著燈光的屋子窗口看了看,這分明是一間柴火房,此時正在一堆枯枝上掙扎的不是別人,正是建昌伯張延齡。
張延齡被捆住手腳,口中塞著布,眼睛也被黑布蒙上,正在那兒掙扎。
“大人,這……”宋小城湊過來小聲問道。
“別稱呼大人。”沈溪提醒一句,與宋小城回到前院,一臉謹慎地說道,“你們抓的是建昌伯。”
“啊?”
宋小城一聽急了,“大人,您說這怎么辦才好?那可是國舅爺,若被他知道我們……那我們……大人,你快想個辦法……”
沈溪抬起手:“此事怨不得你,只能說事情趕巧了,不過并非全是壞事。”
宋小城直犯糊涂,把一個國舅都給抓了回來,這還不算是壞事?難道真能把壞事變成好事?他試探著問道:“那是否……把人給做了?”
“當朝國舅在自家別院離奇失蹤,朝廷肯定會一查到底,到時候想隱瞞都難,如今最好的辦法并非殺人滅口,而是嫁禍他人。”沈溪目光有些陰冷。
“大人,您說的小人不怎么懂……院里那位可是建昌伯,皇后的親弟弟,若他脫難后,必定會追查,到時候……小人怕是脫不了干系。”
宋小城一臉死灰色,渾身抖個不停,雖然他做了不少壞事,但對權貴畏之如虎,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他捏死。
沈溪道:“你怕了?”
“沒……沒……”但宋小城噤若寒蟬的樣子已將他出賣。
沈溪輕嘆:“六哥,你幫車馬幫做了不少事,大風大浪都見過,這點兒小事就害怕的話,那以后我怎能對你委以重任?”
宋小城不由搖頭苦笑,把建昌伯都給綁回來了,這還算是小事?
“你先鎮定,一會兒演場戲,只有這樣,事后他才不敢追究。”沈溪一臉鎮定地說道
隨后沈溪把計劃大致說了一遍,宋小城聽了將信將疑:“大人,這樣可以?”
“不管是否可行,只能試試了。六哥,現在就看你辦事的能力如何……要是你覺得勝任不了,那我就讓不知底細的弟兄進去,他們至少不會因膽怯而露餡兒。”沈溪道。
宋小城最受不得激將法,此時他豁出去了,拍著胸脯道:“大人,你別看不起人,我才是車馬幫大當家,老九能做的我也可以,他能殺人……我把這勞什子的國舅爺干掉當作投名狀也完全沒問題!”
……
……
沈溪沒讓宋小城殺人,事實上沈溪并不敢把張延齡怎么樣。
殺掉張延齡,看似神不知鬼不覺,但因計劃不周詳,在那些有經驗的老刑名眼中,不難找到破綻。
同時,最近張延齡一系列動作主要針對的便是自己,有心人只要按照這個方向查,重點是調查自己的交際圈子,宋小城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用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
最最重要的一點,車馬幫弟兄大多是守利益驅使才跟著宋小城做事,在朝廷加大力度徹查時,難保其中不會有人把事情抖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