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先進去跟家里人說一聲……”
沈溪進了府門,不緊不慢地沐浴更衣,還簡單地吃了晚飯,這才走出來,這會兒謝府的仆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個多時辰。
“走吧。”
沈溪意興闌珊地上了謝遷為他準備的轎子,往謝府而去。
到了謝府,進入書房內,沈溪才知道邀請他的并不止謝遷,在他考評中暗中作梗的人居然也在,正是吏部尚書馬文升。
以沈溪如今官職,能經常見到閣老、尚書級別的官員,已屬難得,而且馬文升是特地到謝遷府上見他,更加難能可貴。
“……沈溪,吏部考核的情況,你已知曉了?”問話的不是馬文升,而是謝遷,不用說是馬文升把他考核的情況告之謝遷。
赤|裸裸的串謀啊!
“是。”
沈溪恭敬行禮道。
謝遷笑瞇瞇地說:“切勿氣餒,你三年已經升了兩次,這再升,恐怕朝廷上下無人服氣。就連陛下也提及,你在升遷上可以先緩一緩……”
光做事不給升官,還說什么切勿氣餒,感情不是你受憋屈吧?
連病中的弘治皇帝都關心我升官的問題?你騙鬼呢!皇帝如今臥床不起,哪里有這閑工夫來管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要吏部和都察院做什么?
“學生不敢奢求。”沈溪違心表明態度。
“哎呀,不過你這兩年工作確實做得不錯,太子的廿一史一向學得好,陛下多有夸贊,南行省親,建樹頗多,讓佛郎機人臣服于我朝……”
從哪里看出來佛郎機人是臣服于大明?
人家明明是過來經商貿易好不好!話說人家臣服你大明有什么好處?隨著大航海時代開啟,佛郎機人如今滿世界跑馬圈地,只要再過一二十年,人家在海外的殖民地加起來比大明朝國土面積還要廣袤。
“……就連往西北送炮,做的也很好,兵部劉尚書多次在老夫面前夸贊你。”謝遷繼續說著沈溪的功績。
沈溪謙虛地說道:“學生不敢居功,閣老有何吩咐,只管交待便是。”
“你這是什么話?老夫時常編排人做事嗎?”謝遷臉上帶著幾分不悅。沈溪當著馬文升的面說出這番話,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不過老夫的確有件事讓你做,東南閩粵之地匪寇盛行的事,你聽說了吧?”
沈溪心想,怎么又是為了這件事?當即行禮道:“學生有所耳聞。”
“那好,你擬個奏本上來,老夫看過后,若覺得滿意的話,替你奏稟陛下。”謝遷擺手道。
沈溪有些不解:“閣老,這地方匪寇的事,似乎不歸學生過問吧?”
“讓你寫你遵命行事便是,老夫等著用……嗯,你別回去準備了,這里有紙筆,當場寫來看看。”
謝遷指了指旁邊書桌上的紙筆,感情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沈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