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番過福州城而不入,你們會當我是軟柿子,以后我再把商業發展起來,你們還是會拿我開刀!
如今,就讓你們知道鍋兒是鐵鑄的,知道我沈溪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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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溪一行進了福州城。
因為沈溪并未提前派人通知,直到他進入福州城南門時,地方官府方知弘治皇帝親自委派的封疆大吏抵達。
沈溪進城后,直接入住福州城中的官驛。
一行并無家眷,包括玉娘所帶之人都是公差,所以安頓起來相對方便,沈溪屁股還沒坐熱,福建都指揮使司便派人前來送禮。
沈溪作為朝廷派來節調東南沿海三省軍權之人,還是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地位可不是地方官可比。
沈溪進城,首先被地方有司以為是要進城搜刮,所以先把禮物送來,禮物只有一口木箱和一個木匣子,份量卻很重。
送到沈溪面前打開,木匣里面是二百兩紋銀。至于箱子里,則是綾羅綢緞,也價值幾十兩銀子。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來人是福建都指揮使司的一名經歷,官居正六品,四十多歲,微胖,看上去跟笑面佛一樣。此人名叫周夏祖,沈溪一見到他就想到狡猾多端的周胖子,這個算是“周胖子二號”。
都指揮使司中的經歷司是文職衙門,所以里面履職的通常是文官,但本身并非是從進士和舉人中選拔,以蒙蔭者居多。這些人負責與文官、勛貴打交道,涉及到送禮、納賄,因為可以變相克扣,可以說是都指揮使司衙門中難得的優差。
賺得多,吃的就好,生活富足,難免體態也就臃腫了。
沈溪笑道:“本官剛到地方,福建都司就要對本官行賄?”
“絕非行賄,是辛苦錢。”
周夏祖趕緊申明,“這是我福建都司衙門的規矩,凡朝廷過往大員,都要送上表示,無一例外。沈大人在朝中位高權重,又位列東宮講班,擔任陛下的日講官,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點表示還是要有的。”
周夏祖很聰明,他故意不提沈溪對福建都指揮使司的節調關系,強調沈溪是京官,而且是翰林官,其實是想提醒沈溪,您老是京城里的清貴之官,到地方來混資歷,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別跟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官員斤斤計較,大家和和氣氣,您發財,我們日子也好過,相安無事便可。
沈溪笑道:“周經歷這一說,看來本官不得不接受這番好意了。來人,把禮物抬下去。”
沈溪如此識相,頓時讓周夏祖放下心來,他適時提出告退,回去跟福建都指揮使常嵐復命。
卻說這常嵐,從西北三邊調任福建,履職福建都司不到一年。
常嵐并非勛貴,但因勛貴保舉一路高升,做到如今的福建都司,屬于在地方上撈足錢財,再把錢財上貢的那類人,這樣的人說白了就是勛貴的白手套,掛著正二品的武將銜,在地方上卻不會做什么實事。
等人走了,沈溪自言自語:“莫非這常指揮使,不知我是汀州商會的少東?”
常嵐剛到地方,在常嵐抵達后,汀州商會的案子已經審結,該撈的銀子,該查封的商鋪,都已經完事,前任早就把銀子撈走了,所以嚴格來說常嵐并未牽扯進掠奪商會的案子中。
但福建地方三司,向來是一丘之貉,無論前任還是繼任,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就好像當初都指揮使方貫,跟他的兩任后繼者都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