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兒有此事!?”
江櫟唯這話說有些不夠硬氣,隨后又補充一句:“沈翰林說如何,便如何吧,在下不再多做阻攔!”
王弘和費暄等人被帶到驛館后院,趴在長凳上一人打了二十大棍,慘叫聲震天響起。玉娘看了有些為難,對沈溪道:“沈大人,咱們把布政使司衙門的人得罪慘了,這福州城容易進可不好出了啊。”
沈溪微微搖頭:“福州城依山傍海,盛夏時也算清涼,為何要急著趕路?說起來本官這旅途勞頓尚未化解,還得進去再補上一覺,玉當家自便就是。”
……
……
沈溪并沒有真正睡著,等一個時辰后他從房間里出來,福建布政使司又派人來了,這次派來的人級別就高了許多,乃是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參政馮遇。
左參政是從三品,在一省布政使司衙門中官位僅次于左右布政使。
或許是福建布政使司的人意識到,沈溪是正三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掌監察、彈劾及建議之責,派個從七品的都事來遠不夠格,干脆派個從三品的地方大員來。
就算你沈溪再張狂,如今彼此官品只差一級,你總不敢再貿然打人了吧?
馮遇五十多歲,三角眼鷹鉤鼻,帶著幾分奸猾之相。
一來,就笑著對沈溪見禮,而后道:“沈中丞遠道至福州,甚是辛苦,藩司衙門為沈中丞準備好了酒宴,請移步一敘。”
沈溪淡淡一笑:“馮參政有禮了,本官一路上舟車勞頓,胃口不怎么好,我看這酒宴還是免了吧。”
“沈中丞,藩司衙門盛情相邀,美味佳肴和地方名茶均已備好,不去恐怕不好吧……”
沈溪臉色轉冷,道:“馮參政,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前來可不是為了讓本官過去飲宴喝茶的吧?本官扣了你們布政使司衙門的人,要想說放人,直言就好,何必繞那么多圈子?”
“什么?竟有這等事?”
馮遇故作驚訝,“想來是一些小小的誤會,沈中丞,你或許對我福建藩司內情不了解,如今夏藩臺調任之后,朝廷特命杜公南下赴任,前日剛得到消息,杜公不幸駕鶴歸西,福建藩司群龍無首啊……”
沈溪知道年初時,吏部尚書馬文升向弘治皇帝舉薦,讓老臣杜整到福建來任左布政使,也就是俗稱的“藩臺”,誰知道杜整沒到任就在路上病逝,如今朝廷尚未有新的人選,所以福建左布政使的位子暫時空缺。
沈溪輕嘆:“杜公之去,本官心情頗為沉痛。”
“所以尚藩臺想請沈中丞移步藩司衙門,商議福建地方行政……”馮遇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杜整不是在上任途中死了嗎,現在布政使司衙門缺少正主,右布政使請你過去敘話,你總要給面子吧?
誰叫你是欽命的封疆大吏,管著閩粵桂三省呢?
沈溪聽到“尚藩臺”的名字,瞇了瞇眼。
右布政使尚應魁,就是當初對汀州商會下手的元兇,訾倩的靠山,到現在依然在福建當他的土皇帝,為非作歹。
沈溪瞇了瞇眼,道:“馮參政,之前王都事誣陷本欽差行賄,還帶了道御史前來問罪,不會是你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