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人都不在廣東了,你怎么用權力威脅地方商賈?
沈溪把生意交給別的地方的商賈,廣東的鹽商和茶商都跟著布政使司衙門喝西北風,除非你能把大明所有商販都威脅到,不許他們跟沈溪交易!
更加要命的是,沈溪沒從鹽場提鹽,鹽場沒有鹽引跟朝廷申報來年鹽場補給,灶戶一年努力打了水漂,肯定會鬧事。
制鹽畢竟需要人力成本。
沈溪所做這一切,都是利用他手頭上的合法手段,通過跟佛郎機人貿易的權限,在不需要茶引的前提下,賣出茶葉獲得海鹽,賺取巨額差價,如此一來剿匪的軍費就有了。
在場的官員和幕僚,包括右布政使章元應和按察使林廷選,皆都鴉雀無聲。
此事辦砸的后果,不但地方財政要虧上一大筆,同時也無法對鹽場和支持布政使司衙門的本地士紳商賈交待,更加要命的是,回頭朝廷一定會追究責任,他們中大多數很可能會被罷官免職。
夏寬自知說出這些話來,已經為在場之人不容,為了避免自己成為被遷怒的對象,早走為上策。
夏寬起身行禮:“諸位大人,在下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想來沈督撫之所以留在廣州府多日,是要暗中與佛郎機人洽談以茶換鹽的細節,如今事情既然定了下來,不日就將動身前往福州。若要挽留,似乎……還來得及。在下先行告退!”
說完這些話,夏寬無奈搖搖頭,站起身來從側門退出廳堂。
夏寬倒是走了,在場的官員卻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擺在章元應和林廷選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要么坐以待斃,要么挽留沈溪。或者還有一條路,那就是跟沈溪火拼,但沈溪如今擁有都指揮使李徹的無條件支持,拿手頭上的衙差去跟沈溪的親兵拼命,無異于雞蛋碰石頭。
……
……
而此時驛館內,沈溪心情大好,朝剛領了三十兩俸祿高興得昏了頭的唐寅一擺手,道:“伯虎兄還愣著干什么?回客棧收拾行李,今天我們出城北上,往福州去!”
唐寅這時才回過神來,詫異地問道:“沈中丞,您這是上演哪出?這鹽引的事尚未得到解決,我們怎么往福州去?莫不是鹽引都留給藩司衙門?”
沈溪道:“誰說的,這不剛跟佛郎機人商量好,讓他們把鹽運到福州,我們再從那邊把茶葉和瓷器賣給他們。城外提鹽的百姓,只管讓他們回城,到鹽倉內提取鹽,若有不足的,等從福州城調運鹽過來,讓百姓再提取就是了。”
唐寅張了張嘴,終于意識到在廣州府的事情已經徹底結束,管他娘的廣東布政使司,去他娘的鹽場,老子不跟你們玩了,后會無期吶。
唐寅眉開眼笑:“還是大人英明,在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好,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
大才子就是大才子,比布政使司那些老頑固想事情要快得多,沈溪大致一說,他就明白其中的關鍵,眼下只要跟著沈溪到福州城去,安安心心領未來幾個月的俸祿就行了,督撫衙門馬上會成為閩粵桂三省最有錢的衙門,而沈溪手頭上又沒多少人,那他唐寅以后就是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沈溪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往內院去了,讓謝韻兒等女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去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