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代表的是朝廷的文官集團,名正言順的天子近臣,而宦官則是負責皇帝飲食起居等生活方面事務的服務集團,屬于皇帝的家奴,司禮監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作為宦官中頂級的存在,可以說最受皇帝器重。如今朱祐樘讓蕭敬來代其朱批,就是因為皇帝對外臣不信任,可謝遷主動跟蕭敬通氣,等于是外廷和內廷主動勾結,這是嚴重逾制的行為。
不過蕭敬一向好說話,又知道謝遷是弘治皇帝最寵幸的大臣,于是說道:“謝大人,有什么話,直接說就好,你們幾個把奏本都帶回監舍,不得遺漏!”
隨著大臣們散去,太監們把裝著奏本的箱子小心翼翼帶走,謝遷見左右無人,這才說道:“廣東地方,鹽課提舉司……”
蕭敬抿嘴一笑,道:“老身還當是什么事呢,原來是沈狀元處置廣東鹽課提舉司的事情啊,老身已經聽說了。沈狀元雖負有督查地方鹽課的職責,但也不能這般亂來……”
謝遷聽了有些緊張,蕭敬分明是看不慣沈溪這種專斷獨行的作風,提出批評。
“不過呢……”
蕭敬話鋒一轉,“這京城到廣東太過遙遠,只怕等上報朝廷決斷再處置時間上來不及,沈狀元此舉當為權宜之計……老身自當會跟陛下詳細稟明。”
聽到這兒,謝遷終于松了口氣。
說是如實跟弘治皇帝稟明,但其實蕭敬是對他做出一個承諾,不會追究此事。
謝遷笑著拱手:“有勞蕭公公。”
蕭敬輕嘆:“謝大人這是說的哪里話,老身聽說,謝閣老將孫女嫁與沈狀元,就是一家人,即便有事咱不也得好好說話嗎?”
蕭敬是個老好人,但也不失心機,雖然這事看起來不值一提,但卻說得好像全是看在謝遷的面子上才放沈溪一馬,如此讓謝遷念著他的恩德。
謝遷聽蕭敬提到自己的孫女,心里不是個滋味兒。
如果嫁到沈家做正妻,那倒是風光,但可惜只是個妾,倒好像他謝遷為了拉攏一個后生小子有點不要臉面。
“蕭公公,不知陛下感染風寒……是否嚴重?”
把沈溪的事情說完,謝遷最關心的還是弘治皇帝的病情,弘治皇帝素來勤勉,這會兒突然稱病不上朝,讓人揪心。
蕭敬勉強一笑:“無大礙,請謝大人放寬心,陛下休養一兩日自會痊愈,不過陛下有交待,謝大人若是有時間的話,多多教導太子,不要讓太子走上邪路……”
“啊?”
一句話,就讓謝遷感受到弘治皇帝的良苦用心,聽這語氣,分明有托孤之意啊!不過謝遷不敢多想,恭送蕭敬出門,等人離開后不由嘆了口氣,心頭沒來由一陣煩躁。
“臭小子,你在外面,少給我惹點兒麻煩,行嗎?”謝遷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