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指了指荊越,自己往衙門大堂方向而去,留下一記響亮的聲音:“本官是什么人,告訴他!”
荊越揚起頭,頗為自豪:“此乃三省督撫沈大人。”
“沈督撫?你有何資格扣押本官?”宋鄺被人強按著,繼續囂張地吼道。
沈溪的聲音傳來:“告訴他!”
荊越領命:“是,大人。查惠州知府宋鄺,勾結海寇殘殺百姓,年前殺平民三十六人以良冒功,督撫沈大人平定海寇途中,特捉拿問罪!”
“無稽之談,絕無此事!”宋鄺額頭青筋迸露,聲嘶力竭地吼道:“本官廉潔奉公,素有青天之譽,有地方百姓為本官作證,就算告上朝廷……”
“啪!”
沈溪此時已經坐上公堂,一拍驚堂木,“帶犯官宋鄺上堂說話!”
江櫟唯被人從囚車上硬拽下來,胳膊在車架上蹭掉一層皮,心頭正惱火,忽然聽到荊越說出的罪名,又聽到沈溪對宋鄺定的稱呼,頭“嗡”一聲好似炸開了。
江櫟唯來惠州府查的是地方官與亂黨勾結,而沈溪查的卻是地方官與海盜和倭寇勾結,二者間互不沖突,如果宋鄺真被沈溪定罪的的話,那他與宋鄺間有暗中來往和利益輸送,似乎也要遭殃。
江櫟唯心想:“這小子打一個時間差,提前兩日趕到惠州府,就是要殺宋鄺一個措手不及,他如此篤定,必是有確鑿的證據在手,我怎就聽信了宋鄺的荒誕無稽之言,幫他捉拿拷打那些反對他的官員?”
荊越立在堂前,喝道:“督撫沈大人開衙審案,通知城中百姓,可到公堂圍觀!”
“威武!”
沒有衙差出來喊號子,就由沈溪親率的官兵充任,江櫟唯和那些個府衙的官吏一并被按倒在堂前。
之前沈溪捉拿江櫟唯,控制惠州府衙后,早有士兵去城中敲鑼打鼓,告知惠州府衙將會公堂審案,審訊的對象正是知府衙門的官員。
江櫟唯明白,沈溪又要故技重施,準備把惠州府衙上下,跟泉州府衙、廣東鹽課提舉司衙門一樣,連鍋端。
城中百姓大多入睡,聽到街上敲鑼打鼓,本以為是走水,街坊四鄰連衣服都沒整理好就到院子,大老爺們兒壯著膽子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婦人則把各屋的老人和孩子叫出來。
等各家的爺們兒回來后院子里才稍微安寧了些,聽說要審訊惠州知府宋鄺等人,所有人都震驚得合不攏嘴,這可是惠州府最大的官啊!人們紛紛回屋把衣服穿戴整齊,然后一路小跑往府衙方向去了。
原本城里最熱鬧的時候,就是衙門審案。
平日衙門放告之日都會有大批人圍觀,這次連知府都被人捉拿,案子肯定小不了。
當得知開衙審案的是如今風頭正勁的狀元郎沈溪,就算還在自家婆娘的肚皮上沒完事的,也都趕緊穿好衣服前來湊熱鬧,生怕晚了沾不到衙門的邊。
“督撫大人開衙審案!”
“知府老爺被問罪嘍!”
“知府老爺要砍頭嘍!”
這頭案子還沒開審,惠州城里已是流言四起。